跟他们比起来,明家这些在不必随礼的场合都有主动随礼的亲戚朋友可算是相当大方了。
明老太心里感动,她拿了铜板给大郎明许,让他去镇上再买两斤五花肉、两尾肥鱼回来给大伙儿加菜。
巳时末,周里正、李大夫、作为喻嘉言长辈的喻守义先后被二郎引着进了明家正房。
众人彼此寒暄了几句,明家和喻家就在周里正、李大夫以及明家一干亲戚的见证下立了婚书和契书。
婚书写明了结亲双方,也就是喻嘉言和明月的姓名、生辰、父母、祖父母,他们这桩婚事的媒人(郑老太)、证婚人(周里正、李大夫)、主婚人(黄老太),以及他们定亲的时间等重要信息。
有了这婚书,明月和喻嘉言的亲事就算定了下来,只等喻嘉言成年,他们就可以择吉日成亲了。
至于契书,这东西通常是不会和婚书并列出现的——毕竟结亲又不是做买卖,只不过喻嘉言的情况却又有些特殊。
喻嘉言父母双亡、身无分文,到成年之前都需要明家抚养不说,娶妻所需的田产、房屋、聘礼他更是拿不出一毫一厘。
按说他这种情况,入赘简直就是必然结局,可偏偏喻守义脸皮忒厚,既想让明家养着喻嘉言,以后帮扶喻嘉言,同时却又死活不同意让喻嘉言入赘,给明家做上门女婿。
郑老太说服不了他,只好拿话挤兑他。
“又不把孩子从明家接走,又不同意孩子入赘,感情啥便宜都得让你们老喻家占了去?我说喻家大侄子,这可就是你不厚道了。”
“你也别跟我说啥救命之恩,你们家嘉言对明月有救命之恩,难道明家对嘉言就没有救命之恩?他被你那弟媳妇磋磨的就剩一口气儿的时候,是谁给他请的大夫抓的药?是谁好吃好喝帮他补的身子?”
“明家出钱出力、担惊受怕的时候,你这个做人大伯的脖子一缩装没事儿人,嘉言活蹦乱跳了,你又跳出来给嘉言当家做主了。你要做主也行啊,只要你现在就把嘉言接回你家养着去!”
“你可别跟我说你是为了嘉言!我看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不让嘉言入赘,不就是盘算着等他长大了、能干活儿了,你就把他接回你家,让他给你做牛做马吗?”
“你没这么想?你没这么想你干嘛咬死了不让嘉言入赘?他不入赘,你给他出钱盖房、买地、娶妻?”
喻守义被她质问的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他要是有钱给喻嘉言花用,他又何必厚着脸皮让喻嘉言赖在明家不走?
可他又不能把自己内心那份隐秘的期待说出口,他要是敢说自己指望着明家一直帮扶喻嘉言到成家立业,郑老太还不得一口唾沫喷死他。
他被郑老太挤兑的没了办法,最后只好答应跟明家立下一纸契书,让喻嘉言以女婿的身份为无子的明城和陶氏养老送终。
不过他也为喻嘉言争取到了继承明家部分财产的权力,条件就是喻嘉言的次子必须从母姓,跟着明月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