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今日便放肆一回,请殿下告知,是否从一开始,殿下便无心于皇位?”</P>
萧翎羽的手一顿。</P>
从一开始便无心,那是假话。</P>
皇后的耳提面命,身边人的蓄意引诱,他当时又一心想得到皇后的认可,对那个位置,怎可能无心呢。</P>
不过是后来长大,便清楚地知道了,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罢了。</P>
他收回思绪,声音冷淡:“是,我并无心,说什么拉拢江稚鱼,结交新人,都是我在骗你。”</P>
姬酉微蹙起眉,得到了答案,他并没有恍然大悟的意思,反而更不解了。</P>
一国太子,却对皇位不感兴趣,这像话吗?</P>
“殿下……”</P>
“我知你想问什么,”萧翎羽打断他:“但先生也活了这么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自当清楚,知道得太多,对先生来说没有好处。”</P>
姬酉合上了嘴。</P>
说通了后,萧翎羽反而轻松了许多:“去留如何,先生自己定夺便可,无论如何,翎羽都感谢先生这些时日的陪伴,任何事,只要先生张口,翎羽都会尽量满足。”</P>
姬酉并不答话,只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后,出了房门。</P>
他走了出去,萧翎羽也不再拨弄花草,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P>
……</P>
萧初霁和萧晏礼被压入诏狱时已是傍晚。</P>
毕竟他们二人是皇子,皇帝也没下令说是怎么着,邢茂之自然不敢怠慢。</P>
但他即使在不怠慢,牢房的环境就是那样,总不能因着他们二人,去把诏狱推翻了,再盖一座。</P>
他谄媚地弯着腰赔笑:“二殿下、六殿下,有什么不便,两位殿下只管吩咐狱卒去办。”</P>
萧初霁和萧晏礼的脸色黑如锅底。</P>
牢房内满是杂草,靠墙角的位置,摆了张木板搭的床,上面放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隐隐还能听到“吱吱”叫的声音,应是老鼠。</P>
空气中还弥漫着刑讯过后的血腥味,与其相冲的是牢房中间摆着的大书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新的简直不像是这个牢房里该出现的东西。</P>
萧初霁和萧晏礼统一掠过了书案,看着邢茂之,萧晏礼轻叹了口气:“旁地暂且不论,这被褥,总该换个新的吧?”</P>
“那不成,”邢茂之笑呵呵拒绝:“江御史说了,两位殿下是来反思的,若是布置得和皇子府一样,岂不是耽误了两位殿下反思。”</P>
萧晏礼:“……”</P>
他闭了嘴,萧初霁看着书案皱起了眉。</P>
“没有也罢,总该有个书童吧,这研墨……”</P>
没等萧初霁说完,邢茂之便大惊失色地打断他:“这可不成啊殿下,江御史说了,抄佛经自然是要自己亲力亲为,若是有书童陪着,效力可是大打折扣啊。”</P>
萧初霁:“……”</P>
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异常无语。</P>
在又一声“吱吱”声传来后,萧晏礼忍不住道:“什么都不行,这老鼠总该能抓吧?还是说,那位江御史连老鼠都不让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