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看到了她身后那盛大的魔法世界。</P>

一处山崖之下，是因常年干旱而地表开裂、水井枯涸，几乎快要活不下去的村庄。</P>

伊雯垂眸向下，她说：“我能让季节反转，使万物复生，在烈日干旱之中，水流不绝。”</P>

古代魔法的漩涡覆盖了整片天空。</P>

却见甘霖降下，繁花盛开，绿茵草木重新焕发生机，水井上冒出滋滋甜水，炙热与干燥被一扫而空，宛如神迹。</P>

场景再度变幻。</P>

身前是无数冒着各种烟气的坩埚，魔药咕噜噜地沸腾，药水流动之余，一瓶瓶魔药，在极短的时间内熬制完毕。</P>

伊雯平静地说：“我能将规则更改，使万草臣服，只需一个念头，它们会温驯地为我提供所需的药剂——在一分钟之内。”</P>

里德尔是冰冷的魂体，他本该感知不到任何生理的特性。</P>

可他此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些坩埚，眼神却像是回到了最初，瑰丽的魔法世界向他敞开大门之时。</P>

灼热的呼吸。</P>

伊雯转身，随着她的移动，场景又一次变幻。</P>

她让他看到了战场。</P>

白骨满地，哀鸿遍野，矮小的妖精战士们嘶吼着挥舞巨斧，还有背叛的黑巫师们，他们向着彼岸的堡垒冲去。</P>

伊雯的声音轻得像是自天外来，神明的低语。</P>

她说：“我能驾驭雷霆，奔腾万火。”</P>

天空撕裂的那道霹雳闪电，将天幕渲染成刺目的白，轰隆巨响。</P>

火焰的屏障层层交叠，竖于守卫家园的巫师身前。</P>

她说：“我能分解生命，磨灭灵魂。”</P>

山崖脚底下，领导着巫师们展开激烈反攻战的，是十五岁的她。</P>

里德尔看到金发的少女抬起魔杖，杖尖所指之处，生命化作齑粉，灰烬飘零。</P>

她说：“我能赋予万物魔能，变幻本质形态——”</P>

石块、棍子、简单的木桶……全都化作威力巨大的、范围性炸弹般的武器，被她投掷出去，放眼望去火光爆炸一片，连绵不绝。</P>

几乎山脉都要被轰平。</P>

妖精被她缩小，敌人化作蝼蚁，强行拉扯过来，然后无情地碾碎、踩死。</P>

伊雯忽然一挥手，战场的画面就此定格，她又将手下压，突兀间，周围静了。</P>

他们身处荧色蓝光的地图密室，墙壁上烙刻着巨大的银白螺旋花纹，脚下如一片水晶镜，倒映出19世纪岛屿的山脉川河、谷地森林，还有一座座破旧的堡垒。</P>

她就站在那世界的中心，对里德尔微笑。</P>

“我曾听说过你名字的寓意，Voldemort——”</P>

“超越死亡。”</P>

“超越死亡，抵达无人能及的终点，你自以为攀顶终极，于是向着从未有过巫师翻越的高峰迈进……可是啊，汤姆。”</P>

伊雯轻轻地叹息，如羽絮飘浮着与鼓膜共鸣，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睡前的细语。</P>

“——你甚至无法超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