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结印,一个剑阵出现在她前方,席玉往剑阵中一点,剑气犹如暴雨,铺天盖地地朝封元虚射去。
封元虚闪身欲躲,脚却被一道电纹扯住,只好结盾抵挡。
同为雷修,他既能结盾,伏青骨便能解盾,青色电纹攀援而上,然后凝成雷丸,轰然炸开。
内外夹击,地上腾起滚滚烟尘,一道紫影从烟尘中闪出,不见了踪影。
素月凝神寻找,贴着席玉的右臂忽然察觉一阵凉意,她来不及提醒,一把将席玉推开,又将白小缺送过去,然后挥起碎龙骨挡下枪影。
咔嚓。
素月听见了自己手臂断裂的声音,她换手握住碎龙骨转身反抽而去,自己却被撞飞,紧接着一道紫色电光,穿透了她的胸膛。
碎龙骨脱手,素月觉得自己身上忽然发轻,整个人犹如一片叶子,飘向地面。
“素月!”两声嘶吼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她想回答,却发现自己连嘴唇都动不了,眼前碧空也逐渐被黑暗占据。
忽然,她落入一个怀抱之中,在最后的光消失之前,看见了席玉仓惶的脸。
席玉接住素月,发现她浑身灵力溃散,立即用灵力护住其元神,银芒紫雷自身后袭来,他却无暇顾及。
他望着素月失去血色的脸,手不禁颤抖起来,“素月,醒醒。”
素月却毫无反应。
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席玉身后,然后从小兜子里翻出一个藏匿的魔元,张嘴啃出一道裂纹后,牟足劲砸向前方。
魔元被紫电劈中,猛地炸开,白小缺翻了个四脚朝天。
传送阵在三人身后撑开,伏青骨探身将他们拉入阵中,回到席玉所设下的守护结界,白小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哎哟”一声。
伏青骨将她拨开,来到素月身旁,抬手一探,却发现素月已气息全无,心下顿时冰凉。
好在席玉及时护住了她的元神,尚能搏一丝生机。
伏青骨将真元灌入素月丹府,替她定住金丹,又从乾坤袋中搜罗出最后一颗养元丹,捏开她的嘴喂进去,然后对席玉道:“带素月去找少谷主,她一定有办法!”
“好。”席玉声音都有些打颤。
伏青骨对白虺问道:“四脚蛇,探一探屿芳在何处。”
片刻后,白虺的声音传来,“城西校场。”
伏青骨设下传送阵,对席玉道:“一定要保住她!”
席玉握紧拳头对她道:“跟我一起走。”
伏青骨扯起嘴角,“你知道,不可能的。”随后催动传送阵,将二人送去了城西校场。
封元虚既是冲她来的,便不会善罢甘休,她若同往,只会给校场的人带去麻烦。
“咦?”白小缺坐起身,呆望着伏青骨。
伏青骨转头,见到她后神色微滞。
“……”忘了把这小魔星一起送走。
雷电四伏,封元虚的身影在电光中若隐若现,巨雷从头顶贯下击中结界,顷刻将其粉碎。
伏青骨拎着白小缺,借传送阵四处闪躲,却最终没逃脱封元虚的手掌,被一枪击落。
“妖道!”白龙近距离生受了一记雷吼,不顾疼痛死死咬住雷兽的肚皮,然后奋力撕扯。
雷兽发出惨叫,眼中射出两道黑火,黑火落在白龙背上,立即将其鳞片烧穿。
白龙本是魂体,魂体受损,比本体受损疼上千百倍,可它却硬是没撒口,反而猛地甩动脑袋,硬生生在雷兽肚皮上撕下一块皮肉,咬出一个大洞。
正在此时,一声愤怒的牛叫自地上传来。
雷兽顿时僵住。
青牛硕大的身躯奔过街道,踩死无数妖兽,这两日它潜伏在城里,趁剑阁与魔族大战,吞噬了不少妖魔的内丹和魔元,就为等这一刻。
它脚下一蹬,踩碎厚重的街石,朝雷兽冲去。
白虺见状,用尾巴卷住雷兽,然后朝青牛用力甩了过去。雷兽砸中青牛,青牛一口咬住它的脖子,将它拖向地面。
“妖道!”白虺朝伏青骨望去,却发现人没了踪影。
“师尊!”清风带着弟子过来,也扑了个空。
不仅伏青骨,白小缺和封元虚都不见了踪影。
白虺催动魂契,连通神识,伏青骨却一直没有回应,他循着灵力、气味搜寻,却发现气味绝迹于城外。
“妖道!”白虺扩散神识搜寻,却因魂体大损而受限,直急得团团转。
对了!狐狸,狐狸肯定知道!狐狸在哪儿?
在城西校场!
白虺立即朝校场飞去。
城西校场,席玉抱着素月,四处打听楚屿芳的踪迹。
“楚谷主在弘武堂替伤者诊治。”
“弘武堂在何处?”
“在那边,拐个弯过去就是。”
“多谢!”
席玉朝那人所指的方向掠去,很快便来到弘武堂大门前。
一名剑阁弟子从堂内出来,与他照面后惊讶道:“席玉仙君,你怎么来了……三师叔!”那弟子见席玉怀中抱着的人,正是自家三师叔,手脚大乱,“三师叔怎么了?”
“楚谷主在何处?请她赶快救人!”
“在、在内堂,我带你去找她!”
“快!”
弟子带着席玉来到内堂,慌忙大喊道:“楚谷主,快救救我三师叔!”
跟着楚屿芳的嬷嬷闻声迎来,一见素月脸色顿变,赶紧让席玉将人放到里头的一张凳子上。
人落座后,嬷嬷赶紧替她诊治,却发现仅存一息。
她连忙从药囊中倒出一颗飞灵丹替素月续命,然后立即封锁其全身灵脉,锁住其体内仅存之灵力,又以灵针刺入其颅顶,稳住其元神。
楚屿芳手中伤者情况也不妙,待她为其诊治后,连忙转至素月面前为其检查。
嬷嬷轻声对楚屿芳道:“老身已用飞灵丹替她续上一息,但她心脉尽断,必须立即用灵力接上,否则……”
“否则如何?”
“夙重剑尊。”
夙重闻讯匆匆赶来,进入内堂后见到素月面无生气的模样,身子晃了晃,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上前,对嬷嬷问道:“嬷嬷,您方才的意思是,只要接上心脉,我师妹就能活,对吗?”
嬷嬷看了眼正在诊脉的楚屿芳,将夙重和席玉往后拦了拦,低声道:“这只是老身之诊断,具体治疗之法,得等少谷主诊过之后,才能确定。”
夙重呼吸微微发颤,“治好的把握有多少?”
“续接心脉,不是件容易之事,能不能成活,还得看续接后的效果。”嬷嬷望向楚屿芳,“若是老身,只有三成把握,但若是少谷主,能有五六成。”
“连少谷主出手也仅有五六成?”夙重倒退两步,被席玉撑住。
席玉的脸色不比素月好到哪儿去,神情却十分笃定,“她会活过来的,若她活不了,我便拿命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