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太平指尖轻轻敲着桌子，脸上似乎掩盖着愁云，“若情况属实，就说明那些失踪儿童并没有流落到境外，而是落在了理想国内某个组织、势力或者部门的手里。这个势力要如此众多的儿童做什么？为什么官方没有一点动静？”他抬起头看着众人，明显是言而未尽，但他却不想再说下去。

气氛压抑无比，好像有暴风雨正在酝酿。所有人的心都紧绷着，在推理、在揣测，无论如何这都是不好的现象。

见众人似乎都喘不过气的样子，东方无极无喜无悲地开口：“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是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怪物，官方不会支持我们，甚至我们的调查还会触怒理想国上层，稍有不慎，我、你们，还有你们亲人都会人头落地。如果有人害怕，就把臂章拿下来，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我……不会怪你们……”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敢睁开，这一刻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怕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空荡荡的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年轻人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站起来走到了最前面，用颤抖的手将臂章放在了桌上。对着东方太平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压着要哭的冲动断续道：“对不起！部长！我对不起你！我这个月刚结婚，她需要我……我无法抛下她……对不起！！”

一个人带了头，就不断有人上来交还臂章，将那一道他们曾经视为荣耀、一起出生入死、携带着无数记忆的标记放了下来。

“对不起！部长！我还有梦想没有实现……”

“对不起……”

“对不起……”

听着一道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东方太平紧闭的眼角居然流出了一滴泪水，不知他心里是何滋味。

“你们不是懦夫，你们只是比我更懂事而已……我不怪你们。”东方太平强忍着开口说道：“如果经过这次，治安部还能存在，你们可以回来，这里随时欢迎你们。”

听着他的声音，部下们知道他心里很痛，不禁眼泪也滑落，“不，就算你愿意，我们自己也没脸再回来见你了……”

————白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一时兴起来参加会议竟会目睹这种场景，心却是被这番生离死别般的场景所感染。之前他对东方太平多少还带着些偏见，现在所有的偏见都消散无遗，只留下敬重！这是东方太平最需要部下替他遮风挡雨的时候，他却闭上眼睛，默许这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悄然退去。白夜知道每一个人的退去，都将在东方太平的心上划开一道伤口。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这是怎样一番穿肠之痛，白夜非常清楚，因为他也品味过……

人，散了。

东方太平睁开眼睛，刚刚还人满为患的会议室只留下一杯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只有寥寥数人寂然不动坐着。虽然一言不发，但每一个人的身影都显得萧条无比。

“你们也要走吗？”东方太平淡淡地开了口，可知他心里是多么痛。

燕婉婷握紧拳头重重敲了一下桌子，茶盏都发出“哐啷”的震颤：“我燕婉婷怎么可能退怯！如果连我们都躲起来，谁为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伸张正义？如果在这种时候治安部还视而不见，那这样的治安部留着还有何用？无需别人动手，老娘第一个亲自把这里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