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向有成算的老爹这么失态,陈宝珠很是心疼。陈胜抬眸看她,挤出个笑:“爹没事。”</P>
其实,他差不多已经确定陈老太不是亲娘了。</P>
从小到大,陈老太怎么对他,他心最清楚。</P>
没有丝毫当娘的关爱。</P>
从小,就有村里的大娘跟他说他娘心狠。</P>
小时候他哭得快断气,他娘也不肯给他一口奶吃。</P>
是他爹一口一口米汤混着羊奶长大的。</P>
等会爬了,他自己爬去找母羊吃奶,跟小羊打架,跟野狗抢食。</P>
只有他爹在,他才像个人。</P>
别人都叫他野孩子。</P>
陈胜从不当回事儿,他有爹也有娘,才不是野孩子。</P>
直到他七八岁时,又一次跟他爹说这事儿。</P>
他爹更沉默了,只是摸摸他的头。</P>
陈胜想起,爹临终最后一句话,是让他过好自己的日子。</P>
或许,那个沉默高大的男人早已知道一切。</P>
可他最后却什么都没说。</P>
甚至为了陈利丢了一条命。</P>
陈胜泪如雨下。</P>
他甚至顾不得在闺女面前哭是不是丢脸,像是要把这辈子吃的苦水都给哭出来。</P>
吴桂花吓坏了。</P>
“老头子!”</P>
她也顾不上喂鸡,手在围裙一擦快步跑过来,就被陈胜一把抱住。</P>
吴桂花老脸一红正要推开这个发癫的老东西,却听他道:“媳妇儿,原来我真是野孩子。”</P>
吴桂花的泪就落下来。</P>
“胡说八道!”</P>
她捶了陈胜两下。</P>
可最后却只是心疼地抱住他。“你都一个老头子了,孙子孙女一大堆,还孩子呢!”</P>
她给陈胜擦干眼泪。</P>
“还不快去干活!”</P>
吴桂花的手很粗糙。</P>
是劳作了一辈子的农民的手。</P>
但陈胜却觉得特别温暖。</P>
“哎!”</P>
陈胜应了一声,幸好他最近天天上地,脸已晒黑,哭过也看不出红。等陈胜扛着锄头上工,吴桂花才骂:</P>
“那个老东西真该死,该死啊!”</P>
只有跟陈胜过了大半辈子的她才知道陈胜因为那个娘和弟弟吃了多少苦。</P>
孩子们知道的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P>
可竟不是亲娘。</P>
亲娘还已经死了。</P>
这辈子,陈胜从始至终都是个没娘的孩子。</P>
因为这事儿,陈宝珠情绪都不太好。</P>
郑航川干脆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丈母娘,背着宝珠回家。</P>
路上还听了八卦,原来宋明义领了早熟玉米种后,就没有再除蝗虫卵,只是种了玉米种。</P>
“宋家村的人可张扬了现在,之前还有人推着水车过来打井水,现在说咱们陈家村的水被下了毒,他们才不稀罕吃。”</P>
典型的“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难怪村里人的气儿不顺。</P>
当初只要是自家喝水,他们都没拦着。</P>
陈宝珠心情也不好,闻言就有了想法。</P>
但她还要先检查一下她的空间。</P>
从失明后, 她还没看过。</P>
也不知道失去了刷新能力,空间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