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凛然,剑身反射着房间内昏暗的白炽灯的光芒,晃到了舒梨的眼睛。她躲开了闻折风这逗猫似的一击,目光已经锁定了一个位置。舒梨拼上剩下的力气,朝着前方不远处伸出了手。“没用的废物,还想挣扎什么?”闻折风不屑的嘲讽声从上方传来,过于自大的心理使得他根本没有防备舒梨接下来的动作。舒梨伸手拽住了面前的床单,那张又破又旧的、上面还落了许多灰尘的床单,只轻轻一拽,飞扬的尘土就落了她一身。一旁的闻折风闪躲及时,但还是被遮挡了大半的视线范围。闻折风皱着眉等那阵飞尘停下,却发现原本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了舒梨的身影。他抬头看向四周,舒梨居然被那张床单兜着飘出了门外,朝着鬼屋更深处飘过去。“艹!”闻折风手中的那把剑被他大力一甩,本来就破败的病床直接被他从中间劈开,倒在地上。刚停下的灰尘再次扬起,闻折风冷着一张脸走出门外,朝着里面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倒要看看舒梨能跑到哪儿去。如果舒梨是向外跑的,那闻折风还会考虑一下,但既然舒梨是朝着里面去的,那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闻折风以为这是舒梨耍弄的小手段,但是,舒梨本人现在也很懵逼。身下的床单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在飘,刚才的时候虽然舒梨也被那阵灰尘糊了满脸,但是她明确地感受到了自己被两个人的四双手同时拎起来手脚放在了床单上,然后又抬着她逃离那个房间。如果有开口说话和选择的机会,舒梨肯定是要选择朝外跑的,哪怕是会被其他人也发现她是真凶都无所谓。但是现在,只有这么一条走廊的鬼屋尽头不知道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出口,而带着舒梨逃出来的朋友也不太像是能斗得过闻折风的样子。以及,舒梨感觉自己还没有被疼晕过去,就先要被晃晕过去了。“呃,朋友们……”舒梨在颠簸中挤出一个微笑:“我们商量一下,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觉得我可以自己下来走。”“不行啊,刚才那个人也太凶啦,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是不要逞强了。”左边的“朋友”探头看了舒梨一眼,连声劝阻,打消她的想法。舒梨无语凝噎,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我们这样跑有什么用吗?”跑到死角还不是要被虐,这不是一样的吗。右边的“朋友”要稳重一点,他开口道:“我们老大可以打,找到老大就好了。”舒梨扬眉,心头的喜悦还没有升起,左边比较活泼的“朋友”却开口道:“但是老大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这次也不一定会出现的。”“?”舒梨疑惑地插进去一句问话:“老大?那是谁啊?”“老大就是……”左边的“朋友”刚要开口,就被右边的“朋友”打断了。“你忘了?老大说过我们可以帮猎杀者,但是不能什么都跟他们说。”“可是老大也是猎杀者,他也帮我们了!”“又不是所有猎杀者都是老大!”两位“朋友”突然就开始了争执,原本就不怎么平稳的路程更加颠簸,舒梨简直有苦难言。“她和老大当时一样惨!”“她虽然很惨,但是还是没有老大当时惨!”舒梨弱弱的声音再次打断他们:“我不够惨,但也很惨了。”“听我说,放我下来,我们首先找个地方藏一下,我来想办法。”左右两边对视了一眼,抬着舒梨的手同时往上托了托,紧接着开始狂奔起来。舒梨在这种要吐不吐的情况下,还是分神出来去看左右的样子。他们只是近乎无形,但这样近的距离还是看的清楚的。两个人同样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还披着一件同样深黑色的披风,就连他们的五官也有七八分的相似。唯一可以区分的,大概是左边那位头发上有一小绺挑染的浅粉色,而右边那位是天蓝色的挑染。在一处拐角的时候,他们没有像之前一样减速准备拐弯,而是直直地朝着前面的墙壁冲了进去。但他们这样做肯定有道理,舒梨就这么淡定地看着他们一起穿过了眼前的墙壁,像是冲破了什么透明的薄幕,进入新的天地。眼前是一条蜿蜒向下的走廊,左右二位没有着急前行,把舒梨放了下来。“我是左左,他是右右,你呢?”活泼的“朋友”好奇地凑了过来,又问了一句:“我见过的猎杀者都很强,你怎么这么弱啊?”舒梨:……稳重点的右右开口:“不要用老大的实力去衡量别人,你太没礼貌了。”舒梨的认可还没等表现出来,右右接着说道:“老大说了,这是在戳别人的痛脚,别人会恼羞成怒报复我们的。”舒梨:“……”“你们一直喊老大老大,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好奇地问。“老大就是老大,不是神也不是圣。”右右再次截断左左的回话,硬邦邦地回复道。“你们喊我小舒就可以。”看对方这么防备,舒梨也就歇了想要打听的心思,毕竟现在重要的对手闻折风还在外面盘旋着呢。“我有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没有其他游乐设施里的人厉害呢?”舒梨回归了副本本身。左左听着这句话,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而一旁的右右也一副凝重无比的样子,似乎舒梨问出的这个问题让他们很难做出回答。“怎么了?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都救了她一次,舒梨还是放软了问话的措辞,没有用刚才的“痛脚论”回敬。但也因为舒梨的语气和措辞都很温和,左左右右对视一眼,没有隐瞒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是因为之前救了老大,被报复了。”回答的人是左左,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立即道:“但是这不能怪老大,他离开了,又不能左右那些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