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双庆府的特殊环境,想要兴师问罪也是不太可能的。
但在翻了这七份文书之后,杨谦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犹豫。因为这些捕房里的捕头、郎官对郑越的说法就大同小异,但均透露出来的一个意思就是郑越的行为非常的诡异,并不是正常情况下失踪,而是在许多次诡异行为里突然消失不见。
并且郑越在双庆府的时候完全不是杨谦之前想的那样,几乎找不到一点干正事儿的意思,相反,总是在外面晃荡。
双庆府的城邑之外还有什么晃荡的东西吗?自然只能是妖邪和贼匪了。
七份文书,看起来都是“回忆”和“平铺直述”,字里行间基本上都是在“陈述事实”,但表达的意思却就差写上:郑越勾结妖邪、贼匪。
看完之后杨谦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费过这么多的脑筋了。
千头万绪,本还想着用郑越失踪的案子来打开局面呢,如今看来这案子最后能不能打开局面还不好说,但绝对给本就混乱缠结的乱麻更添了一层乱线。想要捋顺,难度跟着就翻了几倍。
真的?还是假的?
都有可能。
并且从这些人递上来的文书里可以看得出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不会凭空捏造。比如财物,这东西又不能吃,郑越的家小也不在双庆府,他自己用不完必是要送回家乡的,稍微差一些就能有数。
再比如郑越的住处,此时还留着,里面也必然会有些物品做不得伪,查证起来也应该能有发现。
当然,硬要说以肖苍昱在双庆府的地位和势力,完完全全弄一个谎言出来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真真假假还要进一步分辨。
胡安被杨谦喊了进来。如今双庆府里杨谦也就只能在胡安这边寻求一些建议。
将这些文书给胡安看过之后,杨谦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郑越的情况你怎么看?”
“属下不敢妄言。不过郑越官声很好,到双庆府也不过三年多而已,真要是这上面所说的那样,这变化也太快了。光是财物或者女色根本不可能。
要么另有因。要么就是这些人一派胡言,想用这种方式来把郑越失踪这件事给揭过去。”
胡安的想法基本跟杨谦一样。
“给皇城那边去条子,请核实郑越这三年来家里财物进出的状况。
再派几个弟兄去郑越在这里的住处翻翻看,说不定能有一些线索。”
“大人,若是郑越真的自有取死之道的话,那这案子.”
“那又如何?”杨谦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继续道:“郑越就算真的该死,那也是律法之责,而不是妖邪贼匪之手,更不是开脱的理由。
我们来双庆府要办的从来都不是肖苍昱,而是这里的纷乱。
不论如何,郑越都是我们手里暂时最好的一张牌,一定要打好。”
说到最后,杨谦已经推开了公廨房的门。
“大人,您这是?”
“去城里转转,你不用跟着我,办你的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