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离的指甲、深浅不一的伤口，让原本细嫩白皙的皮肤面目全非。</P>

在清理和消毒的时候，靳穆阳在顾菀耳边轻语，“要是疼的话，我的手臂可以给你咬。”</P>

顾菀摇摇头，她勉强的笑容让靳穆阳呼吸一滞。</P>

然而，她根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瞬不瞬盯着救援队的方向。</P>

忽然一声“找到一个”，在顾菀紧绷的神经上踩了一脚。</P>

她不顾缠只缠了一只手的纱布，踉跄着步伐就朝着那边走去。</P>

拨开救援人员，看那人蓬头垢面的脸...</P>

不是顾珩，但近了。</P>

“这边还有一个!”</P>

顾菀又跟了过去...</P>

是个女人！</P>

那、那下一个，下一个一定是了！</P>

顾菀就站在那里乖乖等着，眼睛里泛着泪光，紧紧咬着下嘴唇，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P>

靳穆阳把一切看在眼里，忽然开始羡慕起顾珩。</P>

“医生，来看一下，又有一个，但好像没有呼吸了！”</P>

轰！</P>

顾菀脑子里绷紧的弦，断了！</P>

在新挖出来的身体旁，围了一圈的急救医生。</P>

他们操作着各种抢救设备，做心肺复苏，做人工呼吸。</P>

顾菀就站在原地，她知道，不干扰医生，医生才能抢救成功。</P>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P>

医生们停止了心肺复苏，关闭了抢救设备，盖上了一块白布。</P>

顾菀知道这意味什么，一时腿软，倒在一个怀抱里...</P>

靳穆阳抱着她，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要不要去看看？”</P>

见最后一面吗？</P>

不，她没有做这个准备。</P>

“我是说，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顾珩。”</P>

顾菀看向他，略显茫然地动了动唇瓣...</P>

“这又有一个！”</P>

这次，顾菀第一个冲过去。</P>

她跪下，迫不及待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土。</P>

当那张绝美出尘的脸初见雏形时，她趴在他的身体上，眼泪决堤。</P>

“小姐，请您让一下，这位先生呼吸脉搏都比较弱，我们要抓紧时间进行抢救。”</P>

顾菀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脸，还有额头上干涸的血迹。</P>

她的泪，像小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掉落在顾珩脸上，一种锥心蚀骨的痛蔓延至全身。</P>

她俯身在他耳边，用尽全身力气，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绵绵的“二哥，醒醒”...</P>

靳穆阳连拽带抱的，把顾菀从顾珩身上拉开。</P>

而顾珩微微动了两下小拇指。</P>

忽然，天空起了风。</P>

更多的救援也都向这边汇聚而来。</P>

靳穆阳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顾珩没有生命危险，还有苏醒的迹象，放心！”</P>

“放心”二字，让顾菀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P>

她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靳穆阳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