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P>
流放人员离京,噶礼和郭络罗氏三兄弟都在流放人犯里,</P>
流放犯个个蓬头垢面的,带着枷被一条绳子拴着,一个跟着一个往北走。</P>
瓜尔佳氏坐着车,等在十里亭,就等着见噶礼一面,</P>
她一直“昏迷”到前几日,知道皇上是铁了心了,不得不“醒”过来。</P>
五阿哥和九阿哥也在此处,一听是噶礼的亲娘,九阿哥就要去打招呼,</P>
五阿哥赶紧拦住他,“一个老婆子罢了,何必跟她计较?”</P>
九阿哥笑说:“她是皇阿玛的奶嬷嬷,怎么也该去问个好的。”</P>
五阿哥还是拦着他,“得了吧!你能这么好心?好好的,别惹事!”</P>
九阿哥无奈,只能站着等,</P>
这时,人犯的队伍过来了,</P>
五阿哥的管事赶紧上去塞钱,送吃的,</P>
衙役的头头知道是皇子送行,立刻让人开了枷,放人过去,</P>
郭络罗氏三兄弟全身都是脏兮兮的,见到他们兄弟俩还有些羞愧,</P>
九阿哥也不嫌脏,抱着大舅舅就哭,二舅舅和三舅舅跟着抹眼泪,</P>
五阿哥赶紧让大家都坐下,又亲自给各人倒上酒,</P>
“三位舅舅莫怪,额娘和我们也是尽力了,实在是……”</P>
大舅舅摆摆手,“连累你们和娘娘,我们已经很羞愧了。”</P>
“这次,是我们贪心不足,实在对不住你们母子了,”</P>
“以后家里还要你们照应,这里就多谢了!”</P>
五阿哥松了一口气,心里能没有怨恨就好,</P>
照应是应该的,郭络罗氏毕竟是他的外家。</P>
噶礼家那边就热闹了,</P>
噶礼虽然身上脏兮兮的,精神还好,显然并没有受委屈,</P>
刑部大牢里关的有悍匪,色勒奇怕他吃苦,塞了不少银子,</P>
刑部知道皇上在意这位,一直把他单独关押,一点油皮都没破。</P>
噶礼却觉得委屈,看到瓜尔佳氏先是哭后又嚷嚷,</P>
他非要瓜尔佳氏去求皇上,</P>
瓜尔佳氏哭着摇头,“儿呀!没用的!”</P>
她都装病了,皇上除了让太医好好看诊,赐了药材,却没有派人来看,</P>
她也是心灰意冷了,觉得情分尽了,</P>
她就是想求,哪有脸去呀?</P>
噶礼一听立刻就恼了,怒道:“都是你!都是你!”</P>
“装什么好人!扮什么清高?非要到皇上那去摊开来,”</P>
“这回我要是死在流放路上,那就是死在你手上的!”</P>
“你真是了不起,亲手杀自己的儿子!够狠呀你!”</P>
色勒奇一把抱住他,赶紧就劝,</P>
“大哥,额娘尽力了,从你被关进去,额娘一直病着,”</P>
“想的就是让皇上心软,奈何皇上铁了心要办你,”</P>
“竟然……竟然连个太监都没派过来,都这样了,还怎么求呀?”</P>
噶礼愣了一下,一把甩开他,怒道:“你也不是好东西!”</P>
“便是皇上不来,你们就不能进宫吗?去哭!去求!去磕头!”</P>
“你们什么都不做就退了,到我这来说尽力了,好意思吗?”</P>
色勒奇也生气了,拧起眉,</P>
怒道:“大哥说的轻巧,是你自己惹的事,”</P>
“奔走打点的是我们,不说额娘,就说我,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白眼?”</P>
“就是刑部大牢的衙役,都能给我脸色看,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吗?”</P>
“一听要流放,家里上下齐动手,衣裳鞋袜、吃的用的都准备了,”</P>
“就是跟着的管事,也是千挑万选的,就怕你路上受委屈,”</P>
“你说,你说,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