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爱人,不去管那摊泥水吗?</P>
从一开始微生羽长一直是这么做的,但是做不到。</P>
越是不想直视,便越是重视。</P>
大人与小孩,富人与穷人,凡人与修仙者。</P>
掌控、权力、武力等这些条件从一开始就不平等。</P>
弱势的一方从出场开始就已经输定了。</P>
她现在哭泣,为了爱人、为了世人、也为了自己。</P>
微生羽长的眼神虚浮的看着前方,白兆一甚至能清晰从红宝石的眼睛里看出自己的身影。</P>
“到底怎么了?”白兆一捧着微生羽长的脸问道。</P>
听着她无知无觉的话语,微生羽长越发感觉自己卑劣。</P>
想将她置于云端,不染尘间事。</P>
但自己却置身事外,又渴望救人们于水火。</P>
微生羽长伸出手。</P>
一种近乎要将对方揉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力道拥抱住白兆一。</P>
“抱歉让我抱一会。”她乞求道。</P>
但实际上白兆一并不擅长共情与他人的感情,对待感情这方面,她的理智永远占上风。</P>
像现在,哪怕白兆一并不理解微生羽长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但她依旧立刻的察觉到微生羽长需要依靠,并希望她依靠着她。</P>
慢慢的白兆一蜷缩进微生羽长的怀里,能让她的胳膊和手能抱着自己的脑袋。</P>
白兆一以一种刚诞生的胎儿被塞回母亲腹部的姿态被她紧紧拥抱着。</P>
四周一片静悄悄,原本应该在草丛上发出响声的草蛉们,也不知道去往了何处。</P>
微生羽长就这样紧紧抱着白兆一,直到寒风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鸡皮疙瘩。</P>
“啊湫!”</P>
白兆一控制不住的打出了喷嚏。</P>
“抱歉。”</P>
原本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微生羽长被她的声音惊醒,面露愧疚的向她道歉。</P>
顺便将她抱的更紧了。</P>
“没事,啊湫!”</P>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白兆一挣扎着从微生羽长怀中下来,微生羽长也没有拒绝,轻易的松开了手臂,让她从她怀里出来。</P>
被风一吹,白兆一再次打了个喷嚏。</P>
微生羽长有些担忧的牵起白兆一着往家的方向走,中途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运用灵力试图帮她驱赶一丝寒意。</P>
“你是在为何哭泣,能和我说说吗?”</P>
白兆一抬眼望着她。</P>
微生羽长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定留在自己身上,她握紧了拳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P>
强权者压迫失权者是自古以来的病症。</P>
她是可以付出银两让小摊贩们富裕起来,或者去求几颗恢复断肢的丹药为与刘伯一样的人重塑身体,去买下被卖出去的孩子。</P>
然后呢?</P>
小摊贩依然会被收取高额的税务。</P>
恢复肢体的人,因为年纪大了没有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被饿死。</P>
救回来的孩子,下一次还是会被好赌的父亲再次卖出。</P>
微生羽长审视着这一切。</P>
拥有权利者依旧压迫着他们。</P>
父亲拥有了支配孩子的权利,便开始压迫孩子;小贩拥有指使工人的权利,便开始压榨工人;城主拥有掌控小贩的权利,便开始向小贩收取高额的钱财。</P>
这是何等的不公平。</P>
她想去皇城看看。</P>
她想知道那个地方究竟是凭借什么压榨着其他人成为畜生,成为泥土,成为尘埃。</P>
她想去长乐宗看一下,究竟是怎样的武力以及权力能让稚嫩的孩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爬到山上去。</P>
想看修仙者和凡人抛开所谓灵根给予的优势之外,他们之间究竟差在哪里。</P>
所以她要出去,她要离开这个山庄去往外界。</P>
不知不觉中,微生羽长又走上与以往相同的道路。</P>
微生羽长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开口,白兆一一定会和自己一起去。</P>
她爱她,而她会包容这份爱。</P>
所以在开口的这一瞬间,自己是不是就利用这份爱挟持了她的意志。</P>
她爱人海洋般的眼睛是痛苦的苗床,她在里面生根发芽,直至将自己融化。</P>
微生羽长无法拒绝白兆一。</P>
“我想去皇城。”</P>
最终微生羽长还是开口了。白兆一说过,她们之间应该没有秘密。</P>
“可以呀,钱也攒的差不多,明天我们就出发吧。”</P>
白兆一答应的相当快。</P>
“我心悦于你,自然舍不得你一个人出发。”</P>
况且这里唯一愿意给她实验的修仙者就只有微生羽长一人,她一走,白兆一肯定是要跟着她一起去的。</P>
不然她之前所做的那些猜想,完全没法确定是真是假。</P>
那些做到一半的道具也需要微生羽长的帮助。</P>
况且这是爱人啊。</P>
无论哪方面,白兆一都要会和微生羽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