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本想去倒水，可她没想到居然是陛下抢先一步。</P>

北堂殊的手有些发抖，他倒了半杯清水过去，老御医连忙接过：“老臣来。”</P>

老御医生怕从未伺候过人的陛下一时不察再给刚醒的姑娘呛着，他亲自扶起她的头，几乎是几滴几滴地喂着水。</P>

喂完水后，老御医将嫣姑娘身上的针利落取出，检查身体肌肤是否有出血。</P>

“姑娘今日先喝些粥吧，慢慢增进饮食，多吃些蔬菜干果。”</P>

北堂殊长舒一口气，“用不用开方子？”</P>

“不必，醒过来就好了，配合饮食静养即可，这几日姑娘不能再受刺激了。”</P>

北堂殊点点头。</P>

待御医走后，青鸾也到殿外守着，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P>

北堂殊坐到床旁，单手撑着床沿，弯下腰凑近她，“孤向你认错，以后不会那般为难你了。”</P>

她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唇角微微勾起，把头偏到一旁。</P>

相比于她的生气怒骂，这般冷漠的神态更令北堂殊心中难受。</P>

“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北堂殊轻声哄着。</P>

她姣好的面容浮现讥讽之色：“我想让亲人死而复生，你能做到吗？做不到滚。”</P>

北堂殊沉默下来，半晌后道：“孤会安排他们入皇陵安稳下葬。”</P>

“哦。”</P>

北堂殊难得有这些耐心，而她的淡漠将之一点一滴地耗尽。</P>

他眉眼浮上厉色，“好，无所谓，孤可以依旧锁着你，锁一辈子，你哪也别想去。”</P>

她闭上眼，甚至不愿再听他说话。</P>

北堂殊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不想看到她这样。</P>

别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他。</P>

“嫣儿。”他牵住她的手，生怕她逃离，他总觉得自己抓不住她了，哪怕有偌大的权力都留不住她。</P>

他败下阵来，放低姿态：“嫣儿，你不是想刺杀我吗？可以，这场刺杀的戏码只要你想玩，我可以一直奉陪，直到你成功的那一天，我只希望你别想走，也别想寻死的事，好吗？”</P>

她缓缓睁开眼。</P>

北堂殊见她愿意沟通的模样，心中一喜，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听见她说——</P>

“我累了，我不想玩了。”</P>

她没有兴趣陪他耗下去了。</P>

北堂殊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半晌，眼底闪过失落的情绪。</P>

他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什么，“你好好休息。”</P>

他起身离开寝殿。</P>

过了一会，青鸾带了几件新衣裳过来，每件衣裳都很完整，并不是单独一件的款式。</P>

他似乎在试图弥补，笨拙地想要将一切恢复如常，可已经太迟了。</P>

接下来的几天，北堂殊除了忙公事之外，闲暇时间便会来找她。</P>

她不同他说话，他便沉默地待在一旁，有时会读书，有时会自己与自己对弈。</P>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残暴帝王此刻已被磨得没了脾气，他现在才发现，真正的输棋人是他。</P>

……</P>

“姑娘，今日小厨房做了莲子羹。”阿愿端着托盘走来。</P>

为了哄祁嫣的情绪，北堂殊特意将阿愿安排回来。</P>

祁嫣坐在椅子上绣花，她也是无聊随便找点事做，可北堂殊更无聊，每天都让小厨房变着花样做些吃食给她吃。</P>

她摇摇头：“我不饿。”</P>

她倒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吃。</P>

阿愿把托盘往前递了递，“就是……嗯……”</P>

瞧阿愿说话磕磕巴巴的模样，祁嫣瞥了眼莲子羹，在汤碗之下，露出纸张的一角。</P>

若是阿愿想跟她说什么，大可不必这般遮遮掩掩。</P>

难道是……萧听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