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作精让我带个话(下)(1 / 1)

几月前在虱子岛,杏林之中去了个黑衣俗人,就是眼前这位了。那人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后方一位身着青衣的年轻姑娘缓步走来,离着尚有一丈远便听见了二人对话。愣神之际,便听见那个采药少年开口,声音略显无奈。“我就是路过,结果瞧见有臭不要脸的偷看女子洗澡,想着路见不平呢,结果你也瞧见了,被人当成细作圈这儿了。”青年无奈,伸手揉了揉眉心,“我叫阮黑,是他大哥,是我管教不严。”刘赤亭一愣,“那阮白”阮黑一叹,“见笑了……也是。”刘赤亭神色古怪,扭头儿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不禁嘀咕了起来。老二叫阮白,那是个不折不扣的作精。老三叫阮青,好色之徒。老四……长得挺好看,只是实在是太高了!方才阮红进门之时,刘赤亭生怕她碰头。这么看来,碧游山上,也就这阮黑像个正经人啊屋里惨叫声还没停下,阮黑也没理会,而是转头往身后看去,轻声一句:“潋潋,他不是细作,是个外乡人。”女子正愣神呢,闻言之后猛地清醒,却又不紧不慢点头:“我听到了。”听到是听到了,但她没有半点儿要道歉的意思。刘赤亭随意瞥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浮土,缓缓站了起来。“不要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长相,在我认识的人里连前十都排不上,谁乐意偷看你”换成别人,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嘴上起码认个错嘛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根本不理会,反而冲着阮黑开口:“阮师兄,人就不要打了,打了又有什么用我们师姐妹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如今被阮青看了个干净,这事就这么算了吗”阮黑再次回头,略微一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那姚师妹打算怎么办”此时此刻,有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披着长发,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衫,腰间悬挂一枚青玉,眉心处还点着一抹红。阮黑转头望去,淡然一笑,问道:“黎庸,有意思吗”披发男子一笑,“你这是什么话小青什么秉性你我都清楚,做出来这种事,我确实不好跟几位师妹交代啊!”刘赤亭只听了三两句便有些头疼,又是一场算计。修士修行也得跟凡人打仗一样,你们怎么不去学学兵法刘赤亭往阮黑看去,询问道:“碧游山是在湖那边吗我还有事,先走了。”阮黑刚要点头,那黎庸却笑盈盈道:“小兄弟自便。”刘赤亭冲着阮黑一抱拳,轻声道:“那我就先走了。”阮黑走了几步,拍了拍刘赤亭肩头,摇头道:“待会儿跟我一起走吧。”他转过头,冷冷一句:“当个人吧。”黎庸笑道:“多谢夸奖。”阮黑冲着屋子里喊道:“行了,别打了,打死也没用,遭人算计了还不自知,你跟你二哥一个比一个蠢!”高大姑娘抓起阮青一把丢了出来,随后轰隆一声,她竟是直接将屋顶子掀开了。刘赤亭心里嘀咕,这力气,倒是与秦秉有的一拼,他们要是认识,一定能做好朋友吧反正此时走不掉了,刘赤干脆坐在原地,静静看戏。黎庸瞅了一眼阮青,嘴角一抽,看模样他瞧见阮红之时,也在发怵。“潋潋,给小青弄点儿水洗脸。红儿你下手太重了吧这是你亲哥哥。”阮黑瞧见刘赤亭一屁股坐在门前台阶上,不禁一笑,自己走过去坐在了刘赤亭身边,旋即问道:“行了,挖个坑把我骗来,到底什么事”黎庸长叹一声,竟然也坐在了一边,过去时还打趣了刘赤亭一声,说什么能憋着不看,真是了不得。坐稳之后,他拍了拍阮黑肩头,呢喃道:“三月一小战,半年一大战,动辄死伤数人,那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养起来的修士。争来争去几十年了,咱们小时候就在打,现在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在打。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说着,他声音变得低沉:“黑子,帮个忙。”刘赤亭听着听着,脸色就变黑了。“等会儿你们关系不错是吧那搞这么一出,有毛病”阮黑撇嘴道:“这狗东西手段向来下作。”黎庸呵呵一笑,“你他娘自诩君子,我不用点儿手段让你理亏,你他娘能帮我”未曾想阮黑淡淡然一句:“你闭嘴,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偷看女子洗澡,小青还不是被你带坏的”黎庸冷声道:“你少拿穿开裆裤时的事情说事儿,就说你帮不帮。”阮黑淡然道:“你叫我怎么帮要是那么容易,你们至于打生打死数十年吗”黎庸笑着指向自己的头,随即冲着阮黑一扬下巴。刘赤亭无奈一叹,得,又他娘是人家自己的事儿,我瞎掺和。摇了摇头,刘赤亭转身拿起背篓,伸手取出酒葫芦,同时说道:“那个作精让我带个话,说他是个高雅的人,他家里都是俗人,俗气太重,他就不回家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得走了。”说着,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酒。可他没发现,他喝酒之时,阮黑与黎庸的目光,尽数汇聚此处。“你说谁是作精”高大女子冷不丁一拳砸出,那拳头简直碗口大小……刘赤亭挑眉看去,轻轻抬手硬扛一拳,纹丝未动。阮黑急忙跳出来,冷声道:“疯了吗干什么”刘赤亭擦了擦嘴,摇头道:“你们家人,确实都有毛病。玄阳,咱们走。”一头驼鹿带着一阵热息瞬间到门外,刘赤亭转头瞥了一眼姚潋潋,“所以你是故意的我招你惹你了”女子终于面露几分愧色,“那处地方早被我们清空了,我真以为你是乱山细作。”可刘赤亭刚刚出门,披发青年猛然起身,大步跟了出去拦住刘赤亭,随后倒退三步,冲着刘赤亭重重抱拳。“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刘赤亭伸手捂住额头,气笑道:“你们有完没完我这话才带完,又让我带话”阮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小兄弟,你知道这枚酒葫芦的来历么”刘赤亭无奈摇头,“作精让我带个话,这是他给我的报酬,不就是个剑修才能用的酒葫芦吗”剑修才能用的酒葫芦……姚潋潋不禁抬头看去,此刻又联想到方才刘赤亭轻描淡写拦下一拳,她不禁有些后怕。阮黑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按住刘赤亭的肩膀,不解道:“我家老二给你的”刘赤亭更懵了,“他不是说,这是百年前一位剑客留在你家的吗你当大哥的人,难道不知道吗”此时此刻,黎庸苦涩一笑:“若真留下此物,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乱砚山之所以一分二位,全是拜这酒葫芦的主人所赐。”刘赤亭嘴角一抽,赶忙喝下一口酒压压惊。“你……你是说这葫芦,是邓大……邓除夕的”邓大哥,你这有点儿闹着玩儿了吧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都能算到一百年后的事情了阮黑拍了拍刘赤亭肩膀,沉声道:“碧游山从未有过这只葫芦,阮白是从哪儿来的我不知道,但这个酒葫芦出现了,砚山与乱山这数十年的争斗,也就有机会停下。”说着,他指向黎庸,没好气道:“这狗东西的狗头,也不必掉了。这家伙挖空心思想让自家两座山门相安无事,可你他娘不想想,人家瞧得上你的脑袋吗还弄这么一出,有意思吗”黎庸呢喃道:“现在好了,你拿着邓除夕的酒葫芦,只需要装作是他的传人出现,你来讲和,我们两座山,就不必再起争斗了。”刘赤亭干笑一声,“那个……黎庸,你恨邓除夕吗”黎庸摇着头,“从前是恨的,因为我是乱砚山弟子。后来,不恨了,只觉得活该。”刘赤亭挠了挠头,又问道:“你们说实话,若真有个与邓除夕关系不浅的人来这里,你们会不会为难他”阮黑幽幽一句:“怕是没人敢……”刘赤亭这才把心放肚子里,点头道:“你们说巧不巧,我有一把剑,听人说与邓除夕的佩剑长得一模一样。”气息是被老王八蛋遮掩了,可未名的模样没变啊!黎庸猛地抬头,阮黑则是转眼望去,刘赤亭笑个没完。…………中土以东八千里,虱子岛上那间客栈,今日来了个背着木剑的大方脸。放下木剑,方脸剑客问道:“你……没露馅儿吧”年轻掌柜面无表情,只是低头擦桌子罢了。剑客灌下一口酒,呢喃道:“我早走数月,事先把那条路已经走了一遍,他能遇见什么事,我大概心里有数儿。有些事情不能让他那么想当然,世上的事,哪里会有绝对的对错啊!不受点心里的苦,哪有那么容易长大。”年轻掌柜随手丢下抹布,指着门口,冷声道:“滚出去,帮你送酒葫芦是看大年的面子。即刻起,天下虱子岛不欢迎你,你若敢再登上任何一座虱子岛,我弄不死你也要让你掉一层皮。”周至圣苦涩一笑,将抹布捡起来,呢喃道:“师兄找过你吗”年轻掌柜突然显露一身骇人剑意,随即并指朝着周至圣,冷声道:“老东西是如何对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对待这两个孩子的你给我滚远些!”........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