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兵带着哭腔向李桓汇报着“回禀将军,少将军和曹彰对战,中了他的奸计被斩杀,我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伊阙关已经丢了!”
听到李利死了,李桓大叫一声,险些摔倒,幸亏站在身边的李应及时扶住了他。
李应着急地向另一队残兵询问着自己儿子的情况“你们呢,你们是不是从大谷关回来的,你们少将军呢?!”
“回将军,少将军出关和曹彰部将夏侯霸对战,两人战了不到十个回合,少将军不是夏侯霸的对手,被他斩落马下。我们也只能败逃回来了!”残兵回答着李应的提问。
“暹儿!”李应听到自己的儿子也死了,也是发出一声哀嚎,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李桓也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也是放声大哭。
两人的哭声迅速感染了关内的众多兵士,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也有兄弟或者是交好的同袍战死,哀伤的情绪迅速蔓延。
起初,还只是少数的一些人低声抽泣,随着落泪的人越来越多,也终于是不再顾忌,哭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函谷关。
李傕听到两个侄子都战死,也是十分痛心,黯然地落下了眼泪。
李式却在这时冲着身边的兵士们大吼起来“都哭什么哭,不许再哭了!敌军随时会追来,你们在这里哭就能把敌军哭死吗?!都给我振作起来,再有哭泣者,斩!”
他们战败之后,本就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如果纵容兵士放声哭泣,的确将造成更大的低迷。
李傕也明白儿子的做法是正确的,赶忙擦去眼泪,劝说着身边的两个弟弟“二弟,三弟,人死不能复生,都不要再哭了!”
没想到,李应却是直接爆发“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哭了!”
“没错,要不是你收了一封密信受到挑拨,非要强行出兵,我们又怎会有如此大败!?在雒阳的时候,我告诉你要小心曹彰,你要是听了,加强防守,又怎会丢了雒阳?雒阳不丢,利儿、暹儿固守关隘,又怎会被杀?!”
“这一切都是你狂妄自大的结果,你还我的儿子。”李桓也不再客气,直接指着李傕的鼻子痛骂起来,最后更是直接扑向李傕挥拳就打。
李傕慌忙闪避,躲着李桓的拳头。
李式也赶忙带着几名亲兵上前,将暴怒的李桓和李应分别拉住,阻止他们去和李傕发生冲突。
李傕看到二人被完全控制住,这才上前说道“我提议进军雒阳是为什么?还不是想杀入许都,夺回天子,让我们都能继续过好日子?我愿意看着利儿、暹儿死吗?”
“是啊,二位叔父,两位弟弟死了,我爹和我的心里也都不好受。可现在绝不是我们相互埋怨,爆发内讧的时候呀!”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应该团结在一起,同仇敌忾,重整兵马,争取击杀曹彰,替二位弟弟报仇,才是正道呀!”李式也上前劝说着李桓和李应。
李桓盛怒下做出情绪失控的举动,此时被亲兵抱住,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又经过李傕父子的劝说,意识到他们说得有道理,忍不住长叹一声,不再暴躁。
李应看到李桓平静下来,也不再叫嚣,平静了下来。
李傕看到二人平静下来,赶忙向亲兵摆手,示意他们松开二人,随后上前说道“二位贤弟,此次出征,为兄的确是有过错,害二位侄儿丧命,我难辞其咎,在这里向你们赔罪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说道“二位贤弟正值壮年,家中也是妻妾成群,又何愁不能再有子嗣?咱们现在还是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迎敌才是正道。”
李应首先冷静下来,轻声叹息着“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哪里还有迎敌的可能,这函谷关已经荒废,无险可守。况且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也不适合再战,不如先回长安吧。”
“回长安?!”李傕显然有些不甘心。
“对,回长安,整顿好兵马,找机会再替利儿、暹儿报仇,现在留在这里,一旦追兵来了,我们的损失会更大!”李桓也赞同着李应的提议。
李傕听着二人的提议,转头看向了李式,用眼神征求着他的意见。
李式看着李傕轻轻点头,低声劝说着“爹,两位叔父的建议很有道理,我军新败,士气低落,的确不宜留在这里。回到长安整顿好了,再杀回来才是正途!”
李傕见三人都提议撤回长安,也明白他们说得有道理。
五万兵马经过这一战,损失了一万多人,剩下的三万多兵士也已经士气低迷,留下来再战也难有胜算。
李傕无奈地发出了一声长叹“好吧,传我的军令,全军整顿,小心戒备。天亮之后,撤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