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砚觉得,自己一遇到陆承听,脑子的运转速度就开始明显降低。</P>
他是堂堂大宣的一品亲王,陆承听只是条丧家之犬,如今躲在勾栏院里干着下九流的行当。</P>
就算他将陆承听掐死在这长相思的榻上,也无人敢置喙。</P>
但偏偏陆承听一句“分明是你伤我在先”,殷思砚心里就酸软成了一片。</P>
但他自幼高高在上,金尊玉贵,从未开口向任何人道过歉。</P>
只在良久唇分后,低头吻上了陆承听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日后本王不会再伤你。”</P>
陆承听将下巴搭在殷思砚的肩膀上,轻叹了口气:“伤便伤吧,我命贱,死了也便罢了。”</P>
殷思砚听不得陆承听口中的“死”字,他捏着陆承听的腰,咬他耳垂:“哪有那么容易死,陆承听,你得陪本王活着,本王何时不想活了,必会带你一起走。”</P>
话虽这般说,但殷思砚走时,却并未带陆承听离开。</P>
他们在拥吻过后,只安安静静躺在那张榻上,谁都没主动进行下一步。</P>
殷思砚将陆承听揽在怀里,靠在床头上,心中不知在想什么。</P>
陆承听也不着急,毕竟殷思砚今日来找他,也不是因为心里想通透了,只不过是因为被玉琢刺激了,醋意大发才匆匆赶来。</P>
欲速则不达,陆承听等得起,他只靠在殷思砚怀里,垂眸小憩。</P>
殷思砚毫无睡意,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捏了捏陆承听的腰:“你起来。”</P>
陆承听懒洋洋开口:“王爷有何吩咐?”</P>
殷思砚道:“给本王唱个曲儿。”</P>
陆承听抱着殷思砚的腰,懒得动弹:“在这儿唱,可好?”</P>
殷思砚看他猫儿一样的懒散模样甚是招人喜爱,也不逼他下地,只嗯了一声,算是应了。</P>
陆承听便窝在殷思砚怀里给他唱《菊花新》,讲得便是嫖客与妓女间云雨的过程。</P>
殷思砚见陆承听曲调婉转,唱得十足坦荡,一时无言。</P>
待他唱完,才好气又好笑道:“你这究竟是在骂本王,还是在骂你自己?”</P>
陆承听淡淡道:“小人冤枉,我哪儿敢骂您,您莫要自作多情,对号入座。”</P>
这般放肆的言语,却未能让殷思砚升起半分怒火,但他却也对帮陆承听赎身一事,只字未提。</P>
他不提,陆承听也不问,殷思砚对他唱得曲儿不满,陆承听便不再唱了。</P>
句句不提怨,却又句句都是怨。</P>
殷思砚看得出陆承听对自己有意见,但又不似是在厌恶他,只像是两情相悦之人在闹别扭。</P>
他低头吻了吻陆承听的发顶,问他:“你想要本王做什么?”</P>
陆承听没说话。</P>
许久之后,就在殷思砚以为,陆承听会开口请自己为他赎身之时,却听陆承听道:“总是我唱曲儿给王爷听,不如王爷也唱个曲儿给我听吧。”</P>
莫要说他堂堂王爷,便是寻常官家,也万万没有妻子敢让自家老爷给自己唱曲儿的。</P>
殷思砚眉梢一挑,凶道:“你好大的胆子,将本王当什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