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起身从陆承听的衣柜里拿出了一套真丝睡袍换上,钻进被窝,将陆承听的枕头抱进怀里,又睡了一觉。</P>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敲门声响起,下意识就以为是陆承听回来了,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光着脚就下地去开门。</P>
却看见了穿着衬衫马甲三件套,梳着背头,戴着眼镜的严晧,上扬的嘴角瞬间拉直,蹙眉道:“你是?”</P>
严晧看着面前赤脚站在地板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真丝睡袍,睡得脸颊白里透红,脑袋上还竖着两撮呆毛的南思砚,立刻就乐了。</P>
“戏台上那般妖艳勾人的南姑娘,私下里竟这样娇小可爱吗?怪不得勾得咱三爷魂儿都没了。”</P>
南思砚闻言,白了严晧一眼,“嘭”的一下就将门关了起来,大门险些砸在严晧鼻梁上。</P>
严晧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嚯了一声:“还是个暴脾气!”</P>
南思砚小声哼了一声,偷偷道:“登徒子,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夸人都不会夸。”</P>
什么妖艳勾人,什么娇小可爱。</P>
那是形容他这种大老爷们儿该用的词吗?</P>
南思砚换了衣服,将自己打理整齐,从脖领到脚踝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重新开门走了出去。</P>
对严晧道:“走吧。”</P>
严晧看着一脸淡漠的南思砚,啧了一声,将手里提着的大盒子递给南思砚:“少奶奶,不是我说,您这开门看着是我,失望的也太明显了吧?”</P>
南思砚听着严晧对自己的称呼,又觉得这人有时候用词其实也不算太不得当。</P>
他伸手接过那个盒子,脸色缓和了两分:“抱歉,这是什么?”</P>
严晧摇头:“不知道,三爷叫我顺路取来给您的,说是您的东西。”</P>
南思砚提着那个足有两尺多长的黑色丝绒盒子走出陆家,跟着严晧上了车,才没忍住好奇,打开盒子看了一眼。</P>
是一套极为精美的花旦头面。</P>
只打眼儿一看,就知道上面的宝石,珍珠,通通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货。</P>
南思砚嘴角忍不住上扬,差点儿乐出声,一抬头看见后视镜里严晧正扬着眉打量着自己,瞬间又板起脸来。</P>
他将那盒子合起来,扣好锁扣,对严晧道:“别盯着我看,不然我告诉三爷。”</P>
“好好好好好好好。”严晧妥协地收回目光,专心开车。</P>
他倒没打南思砚主意,陆三爷的人,借他一百个胆他也是不敢碰的,他就是纯粹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拿下陆三爷那样铁石心肠的汉子。</P>
让他不爱娇娘爱萧郎。</P>
严晧的父亲严副官今晚过寿,要办家宴,严晧将南思砚安全送到碧水茶楼,便向他告了别,回了严家。</P>
南思砚回到自己在茶楼里的房间时,那张床已经被陆承听找来的人清理干净了,眼下正在收拾他那些需要带走的细软。</P>
南思砚便拿着戏服和油彩,去了杜老板偶尔留宿的房间上妆。</P>
杜老板站在门口逗着自己新买来的那只八哥,对南思砚道:</P>
“我总觉着,你唱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