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萱转头望去,门口背着光有些看不清人,只依稀听到轮子的滚动声。</P>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人也慢慢靠近,姜依萱这才看清楚来人。</P>
是许容川。</P>
他面色苍白,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身上穿着真丝病号服,肩上搭着一件外套。</P>
身上带着一丝室外的寒气,风尘仆仆又大病未愈的样子让姜依萱有些吃惊。</P>
他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带着安慕在国外参加活动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P>
“……许总,您这是干什么?为什么绑我们来这里?”</P>
许容川靠在轮椅上,往日健硕颀长的身姿已不再,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微微蹙眉的反应像是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无比痛苦。</P>
待呼吸平复,他这才抬眸悠悠地望向姜依萱,空洞的眼睛只留着一抹冷漠和狠戾。</P>
“你应该很清楚我要干什么……血债血偿,以牙还牙,你们在我太太身上做的事,我会一件一件算清楚。”</P>
姜依萱呼吸一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扯出一抹怪异的笑。</P>
“许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对采言做什么了?”</P>
她看着沉默的许容川,犹豫片刻轻声问道:“如果是当初我们打赌的事……您不是也很清楚吗?”</P>
姜依萱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许容川本就淡漠的神情更为僵硬。</P>
他抬了抬手招呼身后的黑衣男人,紧盯着姜依萱咬牙放出一句:“打断她的腿。”</P>
“是。”</P>
姜依萱瞪大眼睛,见两三个黑衣男人真朝她冲了过来,连连后退躲在了姜母身后。</P>
“女婿……许总,我女儿到底做错什么了,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P>
姜母将姜依萱护在身后,脸上满是惊恐,看着凶神恶煞的几个黑衣男人痛哭求饶。</P>
“您要惩罚就惩罚我,求你别伤害我的女儿。”</P>
许容川对几人的求饶充耳不闻,男人们见状也不再犹豫,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姜依萱拉到了中间的空旷处。</P>
姜依萱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力气大的将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都抓出了一道道血痕。</P>
她真的怕了。</P>
许容川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他也真的做的出来这种事。</P>
姜依萱跪在地上,哭着朝许容川大喊:“许容川,要说伤害姜采言你也有份,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P>
许容川瞳孔微微一震,看着她沉默不语。</P>
姜依萱见状连忙继续说道:“我从头到尾可没有撒谎,你查到的姜采言的过去也都是真的,也是你自己愿意去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我跟你说了一句打赌?你位高权重,自己要是不想做,我还能胁迫你不成?”</P>
姜依萱难得冷静,知道这时候求饶服软对许容川一点用也没有,火上浇油反倒还能有一线生机,说出的话便也没有丝毫顾及。</P>
“我跟你打赌也只是见不得我妹妹在许家受委屈,想把她带回来,我做错什么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你到底把我妹妹怎么了?”</P>
许容川手紧捏着轮椅扶手,白到发青的手背因为用力更是泛白,言语刺激也让他的心脏一阵阵抽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
他印象中和顾清棠的最后一面,停留在她满是泪痕的脸庞上。</P>
那双布满绝望和痛苦的眼神,每每在他闭上眼的时候就不断浮现在他面前。</P>
祁莎从医院离开时说的那句,和姜依萱现在的质问不谋而合。</P>
从头到尾伤害她的,只有他一个。</P>
许容川的特助站在他身边,见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也因为激动不断抽搐,连忙命人制止姜依萱继续说话。</P>
“总裁,安慕死的时候她就在公寓,跟她脱不了干系。”</P>
特助的一句提醒让许容川逐渐恢复理智,也让他慢慢冷静下来。</P>
垂下的眼睫重新抬起,漆黑深邃的眼底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疏离。</P>
“给我打。”</P>
姜依萱见男人抄起木棍,慌乱地挣脱开捂住她嘴的手,大喊道:“安慕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没有证据!”</P>
“证据?”</P>
许容川冷哼一声,“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要证据。”</P>
“……什么?”</P>
“即使你不杀她,她也活不了。你们联手设计清棠,以为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