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人从一出生开便已经开始不可避免的面对离别,人的一生很漫长,并不是你遇到的所有人都能够陪你走到最后,总会有人不断的同你结识,然后从你的生命里淡出。
带着悲伤和痛苦,总是要收拾行囊重新出发,无畏分离的人,才能够勇敢面对未来。
夜幕降临,帝京最北边占地面积大的可怕的城堡内,宁家当初建造这城堡的时候原本选择的就是距离帝京很远的城郊,随着这些年帝京不断的往外发展,倒是也逼近了不少地带,但是好在宁家当初的掌权人眼光锐利,将方圆两公里的地方全部买了下来。
因此这最近的光源,便是城堡里亮着的路灯和窗户里透出来的光芒,白淽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黑漆漆的道路,心里那点幽暗的情绪越发上升出来。
“这宁家不是大户人家吗,为什么沿途连盏灯都没点,黑漆漆的。”白淽蹙眉道。
顾玖笙抱着她看了眼外头,双眸平淡无波,“宁筬性子古怪,外头出了名的变态,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这句话让白淽眉眼越发的上扬,好笑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她出声,“就是没点灯而已,你怎么就觉得人家是变态了,你以前在东区不是也不喜欢点灯吗?”
况且人家只是没点路灯而已,又不是像他之前似得整栋屋子不点灯,放眼望去黑漆漆的,他倒是有灵力加持所以无论是听觉嗅觉还是视觉都要比寻常人更加的敏锐很多,他倒是不开灯能够看得到。
只是可怜了在东区值夜的保镖。
“你这是在帮他?”
男人嗓音低沉,眼角下压,锋利有型,看上去不怒自威,可是这会儿白淽却看出来了威胁的意思。
“宝贝儿,我记得上次他好像是向你求婚了是吧?”他指尖沿着白淽眉眼慢慢往下,落在了她洁白的脖颈上。
就因为有上次的事情,所以顾玖笙原本是抵死不同意她过来宁家的,要不是她板着脸的话,恐怕顾玖笙是不会答应她过来的。
白淽自己都忘记了宁筬上次好像是真的向她求婚了。
“不不是这样的”白淽蹭着他的脸,“我上次倒是看出来了他眼里根本就没有那种诚意!”
白淽握着拳头,说的铿锵有力,“那种丝毫不带真心的求婚,并不是真的求婚!”
所以这种小事就不用这么在意了好不好。
顾玖笙嘴角上扬,眉梢染上笑意,凑过去同她四目相对鼻尖相抵,“宝贝,你还有那个时间去仔细的看他的眼睛啊?”
这个问题的发展方向已经往越来越弯的方向过去了。
“我好像忘了问了,你们在后面相处的时候,你除了看清楚他眼里没有诚意之外,还看清了什么?”男人抬手往后,轻轻的捏着她的后颈,像是捏小鸡仔一样的动作。
“不是,我什么都没看清楚,我们打起来了,我告诉过你了啊。”白淽缩缩脖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男人指腹捻着她后颈的软肉,一下一下,像是在凌迟一样,他严肃起来的时候真的让白淽心里挺发憷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真的看上他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护着不是吗。
白淽想到的上次在他的逼迫下写出来的老公优点一百条,面对这种大醋坛子,她绝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否则的话就完了。
“怎么可能!”
后头姑娘声线提高,引得司机回头望了眼,可是被厚厚黑幕遮住的后车厢,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九爷和太太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这是好事儿。
有了太太在身边,九爷平时看上去脸色都好了很多,也不再是随随便便就要折磨人了。
“我老公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长得最帅气,脾气最好,声音最好听,对我最好的人!”白淽扑着抱住男人蹭了蹭,活脱脱像是抱着主人大腿的猫咪。
上次苏念念说过了,这种反萌差是只能够惹的男人心软的,她正好试试。
“他连我老公的手指头都比不上,我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不可能的。”白淽信誓旦旦的出声。
像是在他面前立誓言一样,白淽就差举着三根手指头发誓了。
“哦?是吗?”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淽呵呵的笑了笑,抱着他的脖颈死命的开始蹭蹭,“我又不傻,你放心,就算这个世界上出现比你更帅气的人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顾玖笙抱着了个满怀,受着白淽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下巴,薄唇带着的笑意飞扬无比。
“好,这是你说的,我且信你。”顾玖笙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白淽挑眉,这人真是,心里不知道怎么欢天喜地呢,现在还在这假装镇定,真是的。
“今天晚上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你大可不必过来,在权家陪着宴曦休息就是了,过来做什么。”顾玖笙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道。
“隔着一个国家宁筬都能够到白家参加宴会,而且他也是灵力者,甚至我怀疑他知道我的来历。”
这就是她过来的目的,出现在A国的邪灵者姑且不论,出现在这里的人肯定和宁筬脱不了干系,她想要从宁筬口中知道的就是,到底宁筬为什么会找上她。
“你是怀疑,对宴曦下手的那些人,也是宁家的人吧。”顾玖笙开口道。
“对,按照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能够确认的是,对宴曦下手的人就是宁家的人。”
可是宁筬说白了也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就算有几率跟着修灵身上练了些力量,说起来也还是不可能会知道的太多,甚至于,以他的力量,是不可能能够看得出来宴曦身上附着峤儿的生灵的。
这宁筬背后,只怕还有高人。
“宁筬敢直接这么邀请我们,恐怕也会做的滴水不漏,要查出来估计会有些困难。”白淽出声道。
“不过是躲在背后搞些小动作的宵小之辈,不用担心。”顾玖笙安慰道。
白淽其实更多的,除了好奇之外也有一些担心,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能够清楚她和顾玖笙的来历,而且紧盯不放,甚至数次想要置她于死地。
如果查不清楚的话,她心里就跟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始终没办法安心。
一排军绿色的车子开路,前后一共八辆车子,上头的都是权璟霆手底下的士兵,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危,毕竟权璟霆的身份摆在那儿,别说这是宁家的私人地界,整个M国他都能够大摇大摆来去自如的。
蜿蜒的道路很快过去了,还隔着大约两千米左右的距离,白淽就看到了不远处亮起的灯光,是这荒野里唯一的暖意。
一道雕花栅栏大门出现在他们眼前,偌大的庭院一片雪白,在院子里所有灯光的照射下能够看的清楚院子里所有的状况,被清扫出来的一条道路笔直的通往最里面那幢城堡,城堡前面涌动的喷泉带来稀稀落落的生硬。
管家带着两排佣人站在门口,面带笑意等着尊贵的客人下车。
中央两辆黑色车门拉开,顾玖笙率先下车,伸手将车上的人半抱下来,四人身上都着便装,不过倒是权璟霆的身上穿了一套笔挺的军装。
严逸和莫寒分别将带过来的礼物递了过去,管家背后的佣人过来接住了礼物安静的退回去站好。
“尊贵的客人,请随我来。”管家上前,引着他们往大厅内走。
白淽挑眉,这宁筬居然没有出来迎接权璟霆,想来也不是个会为了权势折腰的人,可是这生日过的会不会太过随意了,怎么有种越往里面走越有种鸿门宴的感觉呢。
会不会最后把他们四个给一锅端了。
“还真的是一顿便饭,一路上过来都安静的很,这里也没看到有其余的车子停放,宁家家主的生日,怎么就过的这么低调了?”清玥出声道。
宁筬那样张狂的性子,生日不大宴八方也就算了,居然能够这么低调,没有邀请太亲近的人,反而是邀请了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头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吧。”白淽跟着回了句。
权璟霆抬眸,肩上一列的肩章闪烁其中,“管他呢,宁筬也不会傻到对我们下手,就当做是一顿饭,吃了也就成了。”
宁筬就算再怎么想要和顾玖笙一争高低,也不会傻到将权璟霆给算计进去,这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得罪一个顾玖笙他都应付不过来,更加别说还在他自己的国家占据了重要地位的权璟霆了。
管家带着人进了大厅,富丽堂皇的装饰令人瞠目结舌,和顾家的传统亭台楼阁不一样的是这的风格多以华丽的装饰为主,鎏金丝线巧夺天工,从房顶坠下来的偌大水晶吊灯彰显了这里的品味和光泽感。
“权少帅,九爷,好久不见了。”宁筬一身白色燕尾服,楼上慢慢的走下来。
男人眼尾飞扬,银白的瞳孔格外张狂,他的身材很好,也是天生的衣架子,上天给了宁筬这样的家世和样貌,也算是仁至义尽一般。
“多谢各位赏脸,能够得到各位的祝福,在下无上荣幸。”宁筬说着端正的行了个礼。
白淽看着这人,第一眼的时候觉得挺有礼貌的,也不像是会行阴诡之事的人,看上去正人君子,翩翩公子,只不过能够将整个宁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加上那些所谓的传言,还是不太过轻信对方的话来的好。
“不用这么客气,未必就是来祝福你的。”白淽身边的顾玖笙状似无意的开口,实则语中满怀挑衅。
宁筬笑而不语,丝毫不介意的样子,“九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顾玖笙原本就不喜欢宁筬,他这样的人素来张狂,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加上上次宴会的事情让他对于宁筬的好感度从零直接降为负数,今天要不是白淽要过来,他也不会选择陪着过来。
所以不要妄想他是带着祝福来的,他没带着诅咒过来就是仁至义尽。
“这位小姐我们上次在白家的宴会上见过是吗,白小姐是不是,欢迎你来到宁家。”宁筬伸手,洁白如玉的手掌格外好看。
人家这打招呼呢,还没等白淽伸手过去,顾玖笙便拥着她出声。
“这是我夫人,打招呼可以握手就免了,上次也没能够和宁先生好好的介绍介绍。”
“九太太是吗。”宁筬依旧脸色未变,温润如玉,“是我失礼了。”
清玥挑眉,这是个什么神奇的关系,宁筬放在白淽身上的注意力,明显的要比放在他们身上的都多,这恍惚间都以为他今天晚上宴请的主要客人是白淽了。
他们都是陪衬。
“权太太,您好。”宁筬没有在白淽身上做过多的停留,将视线转向了清玥。
白淽视线在整个大厅里四下打量,这虽然是复古纯欧式建筑风格,但是从进门开始,白淽就看到了不少风水陈设,她曾经从书上看到过有关风水的陈设。
这宁筬还真的,挺迷信的。
“各位请入席吧,我们边吃边聊。”宁筬说着往餐厅那边引路。
白淽紧了紧捏着顾玖笙的手,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餐桌整整七米长,上面铺着红色鎏金图案的桌布,下方垂着金色流苏,桌上烛台摆放的整齐,连同刀叉碗碟都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光是摆放在中间的装饰物就是价格不菲的大师手工制作。
餐厅挂着几幅名画,抽象派为主,都是曾经在拍卖场上独领风骚的主儿,倒是都出现在了宁家的家里。
“都是第一次到我家里,也不用拘束都自由一些。”宁筬在主位上笑的灿烂。
“宁先生不用这么客气,能够得到你的邀请我们也是荣幸之至,你也不用太过拘束了。”权璟霆公式化的回答。
每个人都是笑着说话的,但是这笑容背后可是有多少深意,谁又能够知道。
管家带着人开始上菜,白淽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开始上菜的佣人,相比起她的警惕,身边的男人倒是悠闲自在,单手支着下巴动作悠闲。
“我们先喝点酒吧,这些可都是我典藏的好酒,上次没能够和九爷喝两杯我这心里可是一直都记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