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宁家。
宁家是整个M国声名久远的家族,上个世纪开始延伸一直到现在积累的财富不及其数,在这个国家危难的时候也倾尽全力的帮助过,宁家的地位在M国,就如同顾家在A国一样有着具足轻重的地位。
夜色弥漫之下,上个世纪建造的古堡颇有中古风,四周路灯照亮了周围景象,城堡前面是一片偌大的蔷薇花园,这个季节白雪皑皑,现在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月光下反射出莹白的光亮,颇有些刺眼的感觉。
白雪覆盖住了原本青色的草地,除了被佣人清理出来的一条路之外,其余皆被白雪覆盖,树上悬挂的冰凌代表了这天气的寒冷,从外看,整栋城堡所有窗户都泛出暖橙色的灯光,给这寒冬带来一丝暖意。
黑色的雕花栅栏大门缓缓往两边挪开,一排黑色的车子沿着打扫出来的道路一直开到了城堡门前,车灯照亮了沿途道路,车子刚刚停下,佣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将车门拉开,车上的人踩着积雪下车。
宁筬刚进门,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走过来,毕恭毕敬的低头。
“家主,要用晚餐吗?”
脱下的手套随意递过去,宁筬仍由身后的佣人将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挂在架子上。
“用。”
“是。”收到指令的女佣转身往后去给男人准备晚餐了。
燃着火焰的壁炉前,宁筬动着脖子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佣人过来跪在地上给他将拖鞋换上之后弓腰离开这片区域。
“宁风,信送过去了吗?”宁筬抬手抿了口咖啡看着跟随自己进门的人。
宁风点头,“是已经送过去了,权家人回复,说是权爷夫妇和顾玖笙夫妇都会到来。”
宁筬笑了笑,动了动手上的杯子,“倒是省了不少心思了,真的过来了我倒是省事儿了。”
明天晚上他可是特地要接待顾玖笙和白淽的,怎么能够有任何的纰漏,既然都是灵界的人,那么到了这里肯定是要好好接待的,否则的话他如何和M国灵界人交代。
“家主,其实我并不明白您为什么也要邀请权爷呢?”
总所周知权璟霆的身份是什么,他并不是灵界的人,为什么宁筬的邀请函也递给了权璟霆夫妇一份如果只是为了能够和顾玖笙夫妇对话的话,这样的话应该更少人知道更好。
“宁风啊,你还是看问题太过片面。”宁筬笑着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
七米的餐桌气派无比,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主位上,未免有些太过凄凉了,自从宁筬接手宁家之后,原先家主那些莺莺燕燕的都被他驱逐出去了,宁家子嗣倒是繁盛,但是除了和宁筬同父同母的弟弟宁安之外,也就没有人有资格住在这个地方。
“这里是M国,M国的国土,我是这里的子民,顾玖笙和白淽是权家的客人,我既然要邀请他们过来,那里有绕开东道主的意思。”宁筬双手合十放在餐桌上。
一旁的佣人将开瓶的葡萄酒倒进了面前的高教杯内,宁筬面前擦得一干二净的餐具泛着光泽,牛排沙拉,面前放着的菜都是宁筬喜欢吃的。
“况且,你以为权璟霆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什么都不清楚的话,他会将顾玖笙接到权府吗,恐怕顾玖笙身上的那点力量,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宁筬嘴角的笑意分明。
既然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得,也就不用假装什么了,再者,这段时间宁家的确是因为权璟霆的缘故被查了很多次,如果再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恐怕后续会很艰难。
解铃换需系铃人,要解决这个问题肯定需要将顾玖笙和权璟霆,一个不漏的都请到他面前。
“家主,您对白淽和顾玖笙,到底是怎么看的?”宁风开口道。
整个空间密闭,只有他们两人和旁边一排的保镖佣人,格外的安静,宁风跟着宁筬二十年,知道宁筬的性子如何,那天在白家的晚宴上,他也听到宁筬和白淽说的一切话语。
宁筬这么多年女人不断,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从他的口中听到过结婚这两个字的,白淽无异于是个例外的存在。
如果只是因为那个女人身上高超的医术和同为灵力者的身份,那么宁筬这么对她,似乎也太过牵强了些。
“她的价值很高,足够让所有的灵力者风迷。”宁筬握着手上的杯子开口。
从那天简单的交手中他能够感觉得到白淽身上那股清澈的灵力,和他们这些人的不一样,或者说是和所有灵力者的都不相同。
那股灵力,好像源源不断从山间流畅出来的泉水一样,沿途扑过岩石,撞过树苗,带着山间那股清澈甘甜,和这世界上一切静止的水流都不一样。
“她的力量让人着迷。”宁筬说着抚过自己的指尖,银色的瞳孔格外张扬。
“那她的力量和您的比起来呢?”宁风问道。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语一样,宁筬轻声笑出来,嘴角上扬的弧度似乎是在嘲讽。
“如果她不如我的话,我也大可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他最后说出来。
如果白淽远远不如他的话,那么按照他的性子,直接将人抢过来就是了,可是白淽不一样,她身上蕴涵的力量和他们的不同,似乎是源源不断永无止境的一般。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灵气,而且不在一个等级层面上,既然如此,倒是真的得用点小手段了。
“您看上去,对那位白小姐很上心。”宁风说了句。
宁筬捏着叉子的手一顿,嘴角轻勾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想到了上次面对白淽时候那种感觉,让人很舒服,倍感舒服。
的确是个很特殊的女孩子。
“家主,您快去看看二少爷,二少爷情况不好了。”佣人急急忙忙的从楼梯上冲下来,动作急促的险些跌倒在地上。
不过一瞬间,宁筬手上的刀叉扔到,迅速的往楼上过去。
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黑色胡桃木门从里头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守在窗前,偌大额中古式床上,淡蓝色的床罩内,躺着一个别样精致的男人。
黑色的短发间能够清楚的分辨的出来变得花白的短发,床上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精致依稀能够分辨的出来,长得很像宁筬,格外的俊美帅气。
此时此刻他闭着眼睛,额头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冷汗,脸色惨白。
“如何?”宁筬两步到了床前,看着病床上的人道。
医生将听诊器挂在脖颈上,恭敬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家主,二少爷这是心悸又犯了,现在已经服用了药物,一会儿就会平静下来。”
床上的男孩脸色苍白,皮肤白皙,看上去是很长时间没有晒过太阳的样子,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见过阳光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宁筬过去在床边落座,接过了佣人递过来的湿毛巾给床上的男孩擦拭额头。
护士将药物准备好了放在床头柜边上,看着专心致志照顾男孩子的男人,护士眼中带着痴迷,宁筬这张脸,的确是能够迷住很多小姑娘的。
“等到二少爷苏醒之后让他将药给吃下去。”医生吩咐了站在门口的佣人道。
冰冷的点滴沿着透明的滴管一直进到了男人的手背中,沿着血管滚动而去,宁筬小心翼翼的将他额头上的冷汗擦拭干净,给他整理了凌乱的短发。
男人此时此刻面容上,和平常的雷厉风行不同,带着柔和气息,银灰色的眸中荡漾着柔波。
宁风站在门口,看到握着男孩儿手未松开的宁筬面色未动。
“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吧,陪着家主一天了,这里我们守着就行了。”走过来的管家对着宁风开口道。
看了眼房间里坐在床边没动的男人,宁风转身下了楼,佣人将给他准备的晚餐放在了桌上,站在一旁等着他。
宁风是宁家收养的孤儿,从小就一直陪着宁筬长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宁风的地位除了宁家本家的人之外,也就相当于管家一样的存在了。
“家主这趟带你出去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旁擦着盘子的大妈张口道。
宁风吃东西很规矩,这个时候是不会说话的,大妈也知道他的性子,自顾自的张口说着什么。
“这二少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了,只有家主还在一直执拗的寻找法子能够救二少爷,最好的医生都已经说过了,可是家主还是这性子,算起来也是兄弟的感情太深厚了。”大妈将擦好的盘子放到架子上。
宁筬和宁安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宁安自从帮家主挡了一枪之后就身体一直都不好,那一枪是擦着心脏过去了,能够保住命都算是不错的了,活到现在也算是上天恩赐了。
这对兄弟也算是命运多舛,五年前宁筬父母遭遇暗杀而亡,整个宁家也就只剩下了宁筬和宁安两兄弟,,为了能够给弟弟治病,宁筬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可还是没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安痛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心里,肯定是十分难过的。
“多吃点,你平时跟着家主也辛苦了。”大妈将一份华夫饼放到了宁风面前。
整个宁家都以宁安的喜好为主,宁安喜欢吃什么,所有人就都吃什么,这已经是规矩了。
看着上面的蓝莓,宁风面无表情的将整个华夫饼塞进了嘴里,和着蓝莓,味同嚼蜡,到现在他都还没能够喜欢上这个味道。
“这是二少爷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做的,给大少爷留了一份,给你留了一份,里头的酱汁也是二少爷新调的,味道怎么样?”管家看着宁风道。
宁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表情毫无波澜,“很好吃,家主应该会喜欢这个味道。”
从来宁安做的东西,家主无论喜不喜欢都会面带微笑的吃下去,这已经是个惯例了。
“二少爷最近厨艺真的长进了不少,做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管家端着盘子往楼上过去。
宁风喝了杯水,安静的起身到门口,身后的佣人和大妈叹了口气,这宁风,从来都是话少,到现在还是话少,平时也没见有什么笑容,估计以后是很难能够娶到媳妇了。
明亮的房间内,宁筬握着床上人的手片刻未松,一直到床上的宁安睁开了安静他才算松了口气。
“醒了,要不要喝点水?”宁筬握着他的手道。
宁安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在宁筬的帮助下起身靠着靠枕依靠在床头边上。
“你回来了。”
宁筬替他拂开额前的刘海,面色凝重,“怎么心口又疼了,是不是你又剧烈运动了?”
宁安摇头,反手握着哥哥的手,“没有,可能是今天出去堆雪人的时候不小心受凉了。”
听到对他的话,宁筬脸色更加不好了。
“管家!”他扯着嗓子叫了声。
“来了来了。”管家端着华夫饼走进来站在宁筬面前,“家主您叫我?”
他这才刚刚上楼梯就听到男人的叫声,差点没把手里的盘子给扔出去了。
“今天陪着二少爷的佣人,全部拉下去打二十鞭。”宁筬冷着脸吩咐。
小惩大诫,他出门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宁安,结果这些人居然能够让人跑到雪地里,还着凉了,这不是胡闹吗。
“是。”管家明白宁筬的性子,应下来之后看向了床上的二少爷。
这个时候只有二少爷能够帮他们了,只要二少爷说一句,家主就一定会放过他们的。
“哥哥。”宁安握着宁筬的手出声,“是我非要出去的,他们也拦不住,你这样让我以后面对他们额时候多么不好意思啊。”
“照顾你都做不到的人,我们宁家也不需要。”宁筬板着脸出声。
“哥哥”宁安轻轻的动了动他的手。
半响之后,宁安看着管家,“不用对他们动手。”
宁筬也没有反驳,管家松了口气,只要宁安说了,宁筬肯定是不会拒绝的,看到这样的场景,管家上前将端过来的东西放在两人中间。
“这是我做的,哥哥你尝尝好不好吃。”宁安指着盘子里的东西欢快出声。
这可是他做了一个下午的成果,中间的果酱用了不同的配方,也熬煮了好长时间。
“以后这些东西你还是少碰些,想吃的话就吩咐厨师去做。”宁筬开口道。
“知道了知道了。”宁安说着将饼塞进了宁筬的嘴里,看着他的动作,“怎么样?好吃吗?”
宁筬咀嚼着口中的东西,果酱甜而不腻,他这个不喜欢吃甜食的人尝着都很喜欢,可想而知是付出了多少心思。
“好吃。”宁筬顺着他的话夸了句。
床上的少年脸上露出微笑伸手抽了纸巾给宁筬将嘴边的果酱擦拭干净了,“哥哥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不注意,这要是在客人面前这么露相怎么办。”
宁筬抬手揉揉他的脑袋,笑了笑,“小屁孩儿,这点不用你担心,倒是你,一个男孩子不要总是围着厨房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