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二年九月一日,乐平中学正式开学,张平安已从家回学校了,就是怕去赵金菊处。原因很简单,不好开口说,再要说话就是要求爱了。希望是有的,把握不大,万一求爱不成,就下不了台阶了。
赵金菊呢,很忙,刚刚上班,一个多月没有工作,对工作又有点生疏得努力,晚上回来协助孙二娘带江冬梅,主要还是母女俩商量着怎么回复上海。星期六还得赶回张家桥探望儿子江夏雨,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
上海怎么回复,这是焦点。孙二娘的意思是离婚。胡思承认结婚有效,那就离婚,离婚总可以吧!可是得有理由。孙二娘说:就说他作风不正。这也是唯一的理由。
赵金菊说:娘,不用说,我也同意离婚,可作风不正,他已付出了代价,一棍子打死,不是我们做人的准则,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孙二娘听女儿的意思是不同意离婚哪。
“菊儿,你可要想清楚,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想回上海呀!”孙二娘问。
“娘,我回不回上海不重要,我们得为冬梅想想。叫冬梅怎么办?没有父亲的小孩在社会上是不好立脚的。上学读书,工作,一系列的问题会给她带来麻烦,到时我应付不来,承受不了,娘,你说呢?”
孙二娘,没想那么远,到给出一道难题,女儿的问题把她难住了。
赵金菊见娘不吭声又说:“娘,你是清楚的,我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照顾起来是很吃力的,现在你可以帮忙,将来大了你就帮不了啰。再说,哪个男人愿意找一个二婚,三婚的女人,还跟着两个拖油瓶的!”
孙二娘马上说:“张平安不是对你好吗?我看你就嫁给张平安好了!”
“娘,我想过,可能他会愿意,但是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他不公平?他凭什么要养两个不相干的小孩!”赵金菊说。
“什么不相干,难道夏雨不是他的儿子吗?”孙二娘绝,把这事捅出来了。
赵金菊说:“娘!我亲爱的妈妈呀!千万不要乱说,你知道就行了,以后可不要再说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你叫女儿还怎么做人哪!”赵金菊接着说:“再说,我们之间有约定,这是给江家留的种,我们得对得起江家。江夏雨永远姓江,这是张平安同意了的,千万别惹麻烦了!”赵金菊还说:“我想离开乐平的原因还有两条:一条是刚说的,有关夏雨的事,我要向江家负责,就是不回上海我也会这样,即是把夏雨全权托给江家,让江家自己管理夏雨,免得以后麻烦!去上海只是一条道路,就是不回上海,也要离张平安远点,那是是非之地,俗话说纸不包住火,总有一天会暴露的,早点离开就好了。如今有去上海的机会,那就选择去上海吧!第二条理由是我有权选择我喜欢做的事,拍电影,搞文艺能不能成名我没有想过。但乐意去做,这两年的生活枯燥无味,除了生小孩,带小孩外,就没有一点乐趣了,我连单位唱歌排节目都一概不参加了。娘,我憋得慌!既然他来邀请我,我已为此失去了青春,我必须要夺回来,娘!先不说婚姻,我只去拍片,结果如何看发展,你看如何?”
孙二娘虽然见过世面,只是茶亭中剽学了点皮毛,根本没有接触社会,她那懂那么多,被赵金菊都说糊涂了。她清楚了,女儿的大学没有白读。那理论是一套一套的,说起来理由是一条一条的,深奥着呢?由她去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过她还是叮嘱女儿要小心,要想清楚,再莫上当吃亏!
赵金菊跟娘最后交底说了两条:一,必须是胡思亲自来请;二要与张平安做个交待,与江家做个了结。
老话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曹操哪有那么利害,是跑得快,还是耳报神刮害,其实就是巧,巧合而已!这是不是巧合,确实是张平安到了。
张平安上课几天了,他估计赵金菊从江家早已回来了,只是不好意思来,可又忍不住。星期五下午,政治学习,一般散得早,他就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