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长公主入宫赴宴,只是那样的席宴她并不感兴趣,说到了戌时便出宫了,不跟那些皇亲贵胄继续游乐。
谢德音让人去准备了,想着早点过去等着她。
而此时的宫内,王公大臣们与天子同乐,这是大周朝第一个南北一统后的中秋,原本前朝鼎盛时附属的番邦之国,此时也都给大周朝送来了朝贺的贡礼。
周戈渊坐在上位,看着眼下歌舞升平的一幕,不知为何,只觉寡淡无味。
如此情景,是他所期盼的,只是不知为何,心中颇多寂寥。
他三岁那年,父王还是关山王的时候,抱着他第一次来长安,便指着那个繁华的城池问他喜不喜欢这里。
那时他只记得糖葫芦酸甜可口,有人用糖吹了个大老虎,他格外的稀罕,都放融化了,也不舍得吃。
那时他告诉父王,他喜欢这个地方。
再后来八岁的时候,前朝戾帝无道,天下群雄并起,父王的也信他自小就知道,父王准备多年,兵精粮足,占据地理优势,不过两年便夺了长安,立了幼帝,与戾帝的另一个幼子隔江而治。.
那时,不管什么战役,他都站在父王身边,立在战车上,看着战争局势的走向,看着父王坐镇中军,运筹帷幄。
甚至十岁那年,大军渡汜水的时候,问取他的意见,那时他说:荥阳乃中原腹地,退可入关,进可随水域掌控中原,解决补给。可作为驻军的后方营地,前锋高筑城墙于淮河岸驻守。
父王那时大笑,言道:吾有儿如此,何愁天下不平。
他一直都是父王最宠的孩子,父王年过五旬才得了他,对他和母妃都格外的宠爱。
后来,父王废了幼帝,登基做了天子,建立大周朝。
登基那日,便指着玉玺道:
“将来朕身故,这皇位便给朕的皇七子。”
他不是最年长的,也并非是最年幼的,但是父皇却说,只有他是最像父皇的,他需要一个果敢勇毅的皇子来延续巩固这个刚建立起来的王朝。
十五岁那年,他去了淮河前线,想着帮父皇拿下那块极难啃的骨头。
可是长安却传来噩耗,父皇病故,母妃与父皇情深难舍,随他去了。
二哥登基为帝,封了自己亲王的爵位。
他甚至来不及见父皇母妃一面,便搬出了皇宫,去了给他安排好的亲王府。
直到那日,大雨中,他看着那道紧闭的宫门,再也不会向他打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跪在那里,或许是父皇死时未能赶来的悔恨,或许是他自幼所受的宠爱,在十五岁那年便灰飞烟灭,看着所有的东西,被人夺去,他那时似乎在跪自己心中难以填平的欲望!
一个携着父皇最后诏书的小太监出来,将那诏书给了他,在他看到上面的遗诏时,他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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