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在,那按规矩这姨娘的丧事就都要由他负责,
可丘行恭也不知道为何,居然不肯,非要自己来安排,甚至要把母亲葬到丘家祖坟,还要葬到丘和提前留好的墓地边,可那墓地旁,是丘行则生母,也就是丘和正妻的坟,等将来丘和死后,夫妻合葬。
丘行恭要把母亲葬在一起,
这不够格,他没资格负责丧葬,他生母也没资格葬在丘和坟旁边,一个妾哪来的资格,跟丘和正子一左一右的葬在丘和旁边?
你就是得亲生子的福荫,封了郡夫人诰命也不行。
这种事情,就跟出殡辞灵时,必须得嫡长子摔盆时是一样的,嫡长子不在了,那也得是嫡长孙,不可能是庶长子、嫡次子、庶长孙等来代替的。
丘行恭不肯,他就要自己来主持母亲丧葬仪式,还非要把生母埋在老丘家祖坟,埋在丘和的墓地。
丘行则这个嫡长子不肯了,
你这是抢夺我宗子地位啊。
然后,丘家那边正忙着呢,这边兄弟俩先争吵,然后打起来了。
一个郿城郡公、交州都督、上柱国,一个也是上柱国、天水郡公、左卫将军,都是紫袍金带,门内列戟的勋臣大将,
这打起来确实够精彩的,
据说行则行恭兄弟俩年纪差不多,从小就喜欢打架,谁也不服谁。
丘和儿子多,十五个儿子,两个郡公,五个县公,其它也都有官爵,加上丘和这谭国公,一门八公,相当显赫。
丘家女儿也多,联姻诸多勋戚,如高士廉纳丘和女为妾,长孙无忌和武怀玉又纳了丘行恭女为妾。
此时年底,丘家子弟大多在京,
丘行恭兄弟俩在堂上打起来,其它十三个兄弟,还有一众子侄们也赶紧来拉架,结果反倒是越发混乱,
丘行恭这架打的太生猛,谁来劝都不行,而丘行则也火来了,就是要揍丘老二,要不然以后这家怎么管,
他堂堂嫡长子,将来怎么继承家业。
老丘偏偏此时在武功老家,
丘家一群的公侯伯子男,什么都督、刺史、将军、郎将、大夫的,没有一个劝的住,从大宅门里都打到了街上。
巡长安六街的红袍子武侯巡骑们都惊到了,
事情都传到宫里去了,李世民大怒,像什么样子,立马派人把当事人兄弟俩拿下,
处置也很快就出来了,
这事说来说去都怪丘行恭,违背伦理,丘师立丘行则倒没啥错,于是乎丘行恭被直接下狱。
那些御史们听说了这事,那就跟猫闻到了腥一样,立马纷纷弹劾。
李世民也恼,于是处置也快,直接把他又一次的一撸到底,然后将他从狱中踢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他亲娘死了,就算没资格主持丧葬仪式,不能把生母跟父亲合葬,但也得守丧带孝,得哭灵守夜。
丘行则处罚不重,训斥了几句,罚铜二十斤。
接下来丘行恭需要为生母守孝三年,他现在无官无职的,倒是不用丁忧了。而丘行则需要为庶母齐衰,服丧一年,但无需丁忧去职。
武怀玉虽纳丘行恭女为媵,但丘德柔不是他正妻,所以他是不用丘母服丧的,倒是丘德柔,需要为祖母服丧一年,而丘德淑仅需服三个月,她不是亲孙女。
这还是丘行恭母亲有诰命,在丘家是媵的身份,否则都不需要。
丘德柔听说祖母病逝,父亲跟大伯争斗而下狱,急的大哭。
武怀玉一阵安慰,让人四下打听,
等到半天后丘行恭被撸了官职放回家后,丘德淑才算是稍安定了些,却又急着要回丘家,
“你这个样子现在哪里能出门?我跟德淑去趟丘家,你就安心在家坐月子,”
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
这一天真是诸事纷乱。
怀玉带了德淑要出门,小舅子丘神绩倒是先来了,到了门口就下跪磕头,却是来报丧,亲祖母病故,他父亲又弄了那么摊乱事,他们兄弟只得分头去报丧。
庞孝泰恰好过来,听说此事,便要陪着一起过去。
“恩相还说要安排这丘行恭去岭南,谋划让他做容州都督,可这家伙居然,”庞孝泰都有点无语,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算了,这种人真去了岭南,也未必是好事,那边已经有一个侯君集就够头痛了。”
庞孝泰不解,“姓侯的跟恩相不对付,恩相为何还要举荐他升邕州都督?”
“只是想让他离广州远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我怕怀义斗不过他,干脆借这机会把他打发到邕州,那边才是真正偏远蛮荒,”
庞孝泰点头,“左右江还真是遍地蛮夷,十分骠悍,说不定姓侯的死在那边,”
“不会的,这家伙哪会这么轻易的死那边,反倒有可能为朝廷开疆拓地,再立新功。”
“那不便宜他了?要不小的安排一下,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反正蛮荒之地,朝廷数千里之遥也查不清楚。”
庞孝泰是白州俚帅,虽说现在长安,但在老家也还是有势力的,跟其它俚僚也有往来,真要下黑手,在侯君集去邕州上任的半路上弄死他,到时就弄成是狸獠蛮夷抢掠劫杀的也很容易。
可武怀玉却还是摇头,“我虽讨厌侯君集,但不能这样做,侯君集真要有本事在邕州为朝廷开疆拓土,我还是会记他功的,公是公私是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