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向叶岁晚身后，目光沉沉如丝线，欲网住人。</P>

落水鬼被她看得有些发毛。</P>

脚尖一动，悄悄移开一点。</P>

女孩收回目光，有礼貌的对叶岁晚说:“有没有便宜一点的胭脂?”</P>

问的颇为不好意思。</P>

叶岁晚点头，“有有有，我去给你拿。”</P>

她在货台挑挑拣拣。</P>

女孩背对着她，似乎踟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也没底气似的弱:</P>

“我奶，远房舅奶，梁雪娇，”</P>

她突然出声，将叶岁晚吓了一跳，她不知道怎么突然提到她舅奶了。</P>

只是接了一句:“怎么了？”</P>

女孩鼓起勇气问，“她名字好听吗？”</P>

“好听啊。”叶岁晚摸不着头脑，将找到的胭脂给她看，“这是我们店里最便宜的一款，只需要十个铜板。但是用起来也不错……”</P>

女孩接过胭脂，却没心思细看。</P>

“我舅奶，”还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叶岁晚简直头皮一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P>

“她很喜欢胭脂。只是最近走失了……”</P>

语气瞬间低落。</P>

叶岁晚也心怀同情，硬生生安慰，“别担心……”</P>

不然还能说什么呢？</P>

女孩声音藏着难过，说:“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她的下落。”</P>

叶岁晚心想，真奇怪，她脸上是画有地图吗？</P>

怎么最近总是有人向她找人。</P>

哦，对，不止找人，还找鬼。</P>

她直接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个人。</P>

女孩飞快的看了一眼门外，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说，“我舅奶，右腿有点问题，左腿拴着铁索……”</P>

呲溜溜。</P>

细蛇游走一般。</P>

这声音穿越时空，再次在她耳边响起。</P>

叶岁晚突然就想到端午街会上遇到的那只鬼。</P>

叶岁晚犹豫:“你舅奶……”</P>

“是人是鬼？”</P>

现在距离端午节过去了大半个月，那个妇女，不会离开家人后遇害了吧。</P>

不对呀，她不说找儿子嘛?应该死了很多年吧。</P>

许多念头从叶岁晚的脑海里飞过。</P>

女孩开口，声音仍然是怯弱的，都是怯弱之外，似乎还有一丝丝掌控生死的强大。</P>

“是鬼。”</P>

叶岁晚吓得一哆嗦。</P>

怎么又是鬼。</P>

她头脑极速运转，然后赶紧推着落水鬼出了胭脂铺，哐当一声，将门关上。</P>

自己后背抵着门，和她对视:</P>

“你来找我干什么？”有些气恼，“我是人！我不认识什么鬼！”</P>

她那架势好像这个人敢伤害她的奴隶鬼，就要拼命似的。</P>

女孩旋开胭脂盒，又无意识的旋上，好像是在走神。</P>

落水鬼刚偷偷跑进来，就看见她这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P>

好人不愧是好人。</P>

女孩抬眸，还是怯怕的神情，语气干净:</P>

“我只是闻到这里有一只鬼，想问问他……”</P>

手指头指着落水鬼。</P>

落水鬼战战兢兢，弱小无助且装作强势挺腰:</P>

“我不怕你！”</P>

又说，“你不准伤害我家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