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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送走刘大夫的刘二柱在厨房熬药，神色恹恹。</P>

夜深了，媳妇怎么都不愿意碰大月月，还说辉子病了就是她将瘟神的厄运带回了家，跟他大吵了一架不说，还说什么都不肯给大月月换衣服。</P>

这个点隔壁大娘早就睡熟了，娃娃大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去脱女娃娃的衣服，只能将火添的旺一些给她烤烤。</P>

刘大夫走前给他说的那番话反反复复的回荡在他脑海里，大月月她……以后怕是真的好不了了。</P>

不是他不肯带大月月到镇子上去看病，而是他真的没钱。</P>

庄稼人都是靠天赏饭吃，年成好的时候还能顾得住一家温饱，可是年成不好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P>

他实在是拿不出钱去给娃娃看病啊。烛火下，刘二柱擦拭着眼角，只能祈祷着老天开恩，让娃娃能早些醒过来。</P>

少年隔着篱笆院，看见男人在厨房熬药的身影，默默松了口气。</P>

幸好，有人关心她，给她熬药，那个小傻子她一定会没事的。</P>

他虽然不常出门，但也听说过，她二叔待她还是不错的。</P>

不然，也不会大半夜了还出门去专门找刘大夫来给她看病了。</P>

少年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再次默默转身离开。</P>

雪不知何时下大了，如鹅毛般洋洋洒洒，将所有人们留下的痕迹都抹去，纯洁清冷，只留下一个银白无垢的世界。</P>

这一夜，刘二柱家的烛火久久未熄，直到天光大亮。</P>

“娟子，辉子已经退烧了，你睡一会儿吧。看了辉子一夜，你也累了。”</P>

刘二柱看着媳妇熬得通红的双眼有几分心疼，哪里还顾得上昨晚二人才大吵过一架。</P>

“好。”女人没有拒绝丈夫的关心，这一夜她心神俱疲。</P>

辉子是她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儿子，她宝贝的紧，夜里孩子发烧烧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嗓子都哑了。</P>

她这个当娘的也跟着哭了一夜，直到辉子退烧才按下心来。</P>

困意涌上心头，女人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P>

刘二柱给媳妇儿和儿子掖了掖被角，打了个哈欠，到外间看了看还没退烧的女娃娃。</P>

衣服倒是烘干了，就是烧还是退不下去，人也一直没有醒过。</P>

刘二柱叹了口气，给炕灶里又加了些柴火，守在外间眼也不曾合上。</P>

大哥大嫂都去了，好歹大月月是他们唯一的孩子。</P>

他这个当二叔的，该要照顾好她的。</P>

屋外，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P>

清早起来，各家各户都开始打扫门前的雪，倒也热闹的紧，倒是二柱家，半晌也没个动静。</P>

刘云大娘张望了几次，没看见人，也就跟小姐妹打牌去了。</P>

半下午的时候，娟子醒来，给辉子喂了奶，又给一家人做了饭。</P>

饭桌上，夫妻二人心思各异。</P>

“辉子他爹——”</P>

“娟子——”</P>

二人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