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抖动着身子，脱了壳般跳出高耸的山峰。</P>

瞬间，天空霞光万丈，红艳的晨阳照在奔驰的骏马上。</P>

两个精灵般的人儿犹如跃然而出的仙女，飘扬的斗篷如同展翅高飞的鸟儿那般潇洒。</P>

“夫人，一路平安。”山间传来浑厚而悠远的声音。</P>

“衡王保重！”朱茵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扬起马鞭一路向北疾驰而去。</P>

她们跃过高山，踏过峻岭，淌过河水，绕过雪山，一路长途跋涉。</P>

果哩慢慢知道，两人所行的路程根本不是所谓的游山玩水，而是有目的性的奔赴。</P>

到了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P>

那日在军营里，龙渊可汗想要把朱茵带回赤炎，她不该强加阻拦。</P>

夫妻一场，兴许两人还是心意相通的，只是当时朱茵受伤过重伤，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而已。</P>

他们有百里云朵，血脉相连，这是隔了千山万水也改变不了的事实。</P>

过了陡坡，再行十几里就到蔺家庄了，朱茵收紧缰绳，站在山岗上凝望着远处的山峰。</P>

她在想着什么，犹豫不定，徘徊不前。</P>

“姐姐，对不起！”果哩心神不宁。</P>

朱茵扭头看向她，似乎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P>

“不怪你，如果几句责问的话百里渊都听不得，说明已经有人替代了我的位置。</P>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P>

“以后……”朱茵紧绷了唇想着。</P>

之前朵儿的奶妈说过，蔺家庄附近有个水牛村，那儿属于天山雪域，该是同赤炎交界的地方，既然无处可去，稍做歇脚也好。</P>

她拍了拍马儿，调转马头，指向山岗下生有袅袅炊烟的地方说：“去那儿。”</P>

“那是哪儿？”果哩问。</P>

“华云城水牛村。”她一边答一边狂奔。</P>

两人离开京都城时比较匆忙，并没有带太多行李。</P>

一路走来，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只能暂时在偏远的村子里安稳度日。</P>

只是快到水牛村时，眼前的一幕把朱茵和果哩都惊呆了。</P>

村子外随处可见孤零零的坟茔，没有墓志铭，一片一片的，仿佛热气腾腾的蒸屉中排满的馒头。</P>

几只乌鸦“嘎嘎”叫着，从这处坟头飞向那处坟头。</P>

果哩看着小山似的土堆默默念叨起来：“呦！这得是死了多少人，这些坟茔看上去得有几百年了吧！阴森森的怪吓人！”</P>

马儿一声惊叫，吓着了什么，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P>

“是有几百年了。可是你看，每座坟前都挂有经幡，而且是新的，说明村子里一直有人为他们祭奠。”</P>

“是谁这么有心，几百年，年年如此！”果哩感叹道。</P>

“到村子里看看不就知道了。”朱茵夹紧马腹继续向前走。</P>

村头立有一块石雕，阴文石雕上只能看到水牛字样，“村”字像是被火药炸裂过似的仅剩下了“木”字。</P>

断裂的山谷被积雪覆盖起来，更像是一座硕大的坟茔。</P>

村子里可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啊！谁会这么狠心？朱茵心惊，念出灵阙，唤来崖喙鸟。</P>

“见过灵主。”崖喙鸟行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