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姐，还有一事，听某个师弟说，那柳如烟之前还来过云衍宗，那时候她还是一位修士，想见你一面，恰好那时候我正在闭关也没空。”</P>

“若是她晚来一些或者等一阵子，兴许就能见着你，也就不会上如今这种局面了。”</P>

唐诗挑眉，眼眸里流露出几分兴趣，“怎么？你对于她的死还挺惋惜的？”</P>

“有一点吧，毕竟我和她……”宋辞顿了顿，“都是从凡界而来的。”</P>

唐诗不置可否，“时也，命也。”</P>

宋辞笑笑，不再接话。</P>

清风拂过衣袂，树叶沙沙作响。</P>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安静，只有窗棂被风吹动发出的轻微摩擦声。</P>

良久。</P>

“师姐，到底什么叫因果呢。”宋辞眺望远处山脉，忽然低声喃喃。</P>

这一瞬，他好像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对修仙界一无所知的自己。</P>

“因果么……”</P>

唐诗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也透过薄雾望向远处的山峦。</P>

“简单来说，你在外打伤了别人，别人的师父就要来找你报仇，当你打不过对方，而我身为你的师姐，又不得不替你收拾烂摊子，这就是因果。”</P>

“而当我杀了对方师父，对方还有师叔，师祖，七大姑八大姨，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有师叔师祖，这样的话，因果纠缠得更加深了，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追杀的路上。”</P>

“所以，少沾因果。”</P>

宋辞愣愣颔首。</P>

唐诗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P>

末了，他又问:“所以也就有了‘不要与凡人纠缠，否则大因果缠身，不能超脱’的说法吗？”</P>

“是的。”</P>

唐诗点头，“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若是未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P>

“只要修道，就有机会万人之下，得道成仙，获得永生。”</P>

“而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当一个凡人接触到修仙界，在这个遵循着丛林法则的地方，他会迷失在力量之中，不断想变强，但没有灵根，无法走正统修行路，就只能另辟蹊径，堕入魔道。”</P>

“运气好入了魔道，运气不好，惹祸上身，全都死在因果之下。”</P>

“若是能保持住本心，在修仙界找个地方隐居，一辈子不出世，或许就可以减少因果，安稳度日。”</P>

“但也说不准，指不定哪天有两位修士打着打着，一场余波就把人给震死了。”</P>

“总之，与凡人纠缠，百害无一利。”</P>

宋辞沉默了许久。</P>

“我知道了。”</P>

唐诗淡然一笑，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未婚妻上门退婚一事，我听说了。”</P>

宋辞神情一怔，随即脸色微微涨红。</P>

“我还听说，你那位未婚妻与父母之缘颇深，一直斩不断，最近还频繁在修仙界与凡界来回跑。”</P>

“宋辞，你若是想成仙，与过去斩断一切，不再有任何牵连，这是最好的选择。”唐诗站起身，“既已做了决定，那便不要再回头。”</P>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只能陪我们一程，切莫要强求！”</P>

宋辞心里一凛，“师姐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P>

唐诗满意一笑。</P>

“你向来看得通透，我很放心你。”</P>

“师姐，你回来了还走吗？”宋辞问。</P>

“自然要走。”</P>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P>

唐诗化作一团青烟飘散而去。</P>

走的毫无留恋，仿佛她从来没回来过。</P>

宋辞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压制住心底那丝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