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不久才近距离观赏过芳瑜前辈“暴打”岳正心前辈的惨烈画面。</P>
见纪望舒偏着头不说话，眼睛都不敢落到她身上，芳瑜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那个故事后来怎么样了吗？”</P>
“怎么样了？”纪望舒嘴比脑子快了一步，下意识抬头接话。反应过来又急忙抿紧了自己的嘴，怪只怪自己这张平日里听惯了八卦闲不住的嘴。</P>
“我十二岁的时候他们将我奉为新的蛊女，那几个老家伙甚至想像控制我母亲一样控制我，哼。”芳瑜说着冷笑一声，面上的神情也阴沉了下来。她捻起披在自己身前的一缕长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复又松开揉搓起来，半阖着眼睛盯着指尖漫不经心地继续讲述。</P>
“后来我便将他们都杀了，那些所有参与伤害我母亲的人。他们用什么样的手法折磨我的母亲，我便通通还给他们，千倍，万倍。”芳瑜说地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戾。</P>
纪望舒浑身一颤，他又在芳瑜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P>
“我杀那些人是因为他们该死。”芳瑜说得轻描淡写。“实不相瞒，我来道宗时也是带着杀心的。”芳瑜丝毫不在乎跟在他们身后的岳正心会不会听到。</P>
纪望舒闻言一愣，他没有看错，当时芳瑜前辈眼中确实有杀意。</P>
“在看到那封信和玉佩时，我以为玄真子也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之一。”</P>
“不过。”芳瑜话锋一转，眼中的杀意柔和了几分。</P>
“在知晓事情始末后改观了，他与族中的那些人不同，他对母亲的情谊做不得假。”</P>
那信中写了什么……</P>
纪望舒知道这是私事，自己不能越界，自然不可能开口去问，却是被芳瑜看透了心思。</P>
“那信里写的不过是对过去自己无能为力的忏悔罢了。”</P>
怎么感觉到了蓬莱所有人都会读心术啊，读的还都是自己，纪望舒心中默默吐槽。</P>
“后来，族中重权都掌控在我一人手中，没过几年便觉得无聊至极，索性将事务都推给旁人，自己出来逍遥快活了。”</P>
“原以为那群老东西争着抢着要的权力会有多有趣，不过是些扰人心烦的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抢的。”芳瑜说着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松开了缠在手指上的长发，理了理自己的衣衫。</P>
“那芳瑜前辈又是怎么来到明鉴山庄的？”纪望舒问道。</P>
这个问题纪望舒早就想问了，原先不知道芳瑜前辈的身世，一直以为她是北州人士，既然芳瑜前辈来自南疆，又因何现在定居在北州，依阿颜的年纪叫她一声奶奶都不过分，难不成是阿颜请来当门客的？可这辈分，年纪都说不过去啊。</P>
不对，阿颜提起过他幼时芳瑜前辈就已经在明鉴山庄了。</P>
纪望舒正思索间，芳瑜开口道：“这嘛……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见芳瑜卖了个关子，纪望舒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P>
“前辈你好像不生气了？”纪望舒见芳瑜神色恢复如常，试探地问道。</P>
“是。”芳瑜说的坦白，“我就知道母亲的眼光不会差到哪里去，怎样也不会看上个又矮又老的道士。”</P>
“……啊？”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是看脸的吗……</P>
“那玄真师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子啊？”</P>
“是他将修为寄存在那玉佩上，如今玉佩又回到他手里，修为回归，样貌自然也就恢复了，都是道士爱用的把戏罢了，他们常将自己的一部分修为寄存在某个物件上，然后将它送给心系之人，希望能护人平安。”芳瑜解释道。</P>
“道士总爱讲些时也运也命也，天时地利人和的东西，他们自己都相信所谓的命数，却有时又在试着逆天改命，很矛盾不是吗？”芳瑜说罢看向纪望舒。纪望舒却早已陷入沉思……</P>
两人刚到东海之涯落脚，就听身后岳正心大声喊道：“喂！你们俩跑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P>
只见仙鹤还没落稳，岳正心就一腾身跳了下来。</P>
“你跟来干什么？”见芳瑜语带不快。</P>
再一想到前不久刚弄死了人家的蛊虫，岳正心态度一时也弱了下来，眯着眼睛打着哈哈说道，“我这不是专程来给你们当车夫的嘛，你们俩要是就这么走回去，那得走到何年何月啊。毕竟御剑我可是专业的！”说罢还拍了拍胸脯。</P>
“说人话！”被芳瑜眼神一盯，岳正心的小心思顿时无处躲藏。“不去陪着那个小和尚，跟着我们做甚？”</P>
小心思被揭穿，岳正心无奈坦白，老实交代道：“一如要给那几个小道童讲经，实在无聊透了，你说哪有和尚给道士讲经的？”</P>
“你一个道士不还天天跟个和尚厮混在一起。”芳瑜毫不留情回怼。</P>
“我这不就想着顺路跟你们去北州玩玩。”岳正心厚着脸皮继续道。</P>
还没等岳正心说完，芳瑜早就转身，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不劳费心。”然后拉着纪望舒就要走。</P>
“等等等等。”岳正心赶忙快步走到两人身前拦住，“你们这样走多慢啊，我御剑带着你们省时又省力。”</P>
“不必了。”芳瑜说着就要解下腰后挂着的那个细口葫芦，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不愿让岳正心跟着，却被身后的纪望舒拦了下来。</P>
芳瑜前辈不会又要用那个什么诡异的瞬间移动阵法，然后再在身上戳一个洞吧，纪望舒心里嘀咕。</P>
岳正心硬要跟着两人，挡在两人身前，芳瑜欲再动用禁术却被纪望舒拦住，一时间三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谁也不愿让步。</P>
“望舒你放手。”芳瑜柳眉微蹙，纪望舒正死死地抓着芳瑜拿葫芦的胳膊不松手。</P>
芳瑜纳闷，这臭小子看着瘦瘦弱弱的哪来这么大的牛劲？</P>
“不放！我不能看你伤害自己。”纪望舒自知有些害怕芳瑜带着威慑的眼神，索性闭了眼不看，就没那么害怕了。</P>
芳瑜：“……”</P>
犟！真的犟！比苏颜还犟！难怪他俩能玩到一块去！</P>
三人就这么坚持着各自的姿势僵持了近一刻钟。最终还是芳瑜前先忍不住，强压住心中燃起的熊熊怒气，大吼一声，“够了！”</P>
其余两人俱是吓了一跳，一时也不敢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出。</P>
随后芳瑜奋力一甩胳膊挣开了纪望舒的手，然后立起一只手掌挡在纪望舒身前，扭头满脸不耐地对岳正心说道：“你来御剑，回明鉴山庄。”</P>
“得嘞！您请上剑。”见人终于愿意松口，岳正心满面笑意抬手唤来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