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将尽,三人伴着晨光启程,返回明鉴山庄。暖风拂煦,新柳摇曳,宛若一幅柔和的晚春画卷,一场突如其来的细雨给画面增添几分绵绵情意,三人两马被迫加快了返程的脚步。</P>
迎着晚春的雨,三人一阵快马扬鞭,回到明鉴山庄时已近午时。</P>
苏颜下马后回身去扶马背上的纪望舒下来,纪望舒头上顶着苏颜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不曾被雨沾湿。</P>
原是在路上,雨汽将临带来的丝丝凉意让本就畏寒的纪望舒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苏颜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不由分说的将人整个裹了起来。</P>
其实自己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冷,纪望舒想着,不过这样也蛮舒服的。</P>
纪望舒裹上披风不过片刻,那雨就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这样的小雨自然入不了燕南归的眼,他依旧腰脊挺得笔直,银枪斜背在背上,任由雨水落在他裸露的麦色皮肉上,哪里有受了内伤的模样。</P>
“哟,舍得回来了。”三人回了山庄便直接去了芳瑜的小院,难得见芳瑜坐在外廊下沏茶,没有泡在药房里鼓捣东西。</P>
“怎么一回来就来找我,谁受伤了?”芳瑜没有束发,任由长发垂落,铺在背上,一只手端着茶杯,桌上放着一本泛黄陈旧的古书,芳瑜正小心的翻阅。听着檐上的雨水滴落在院中的绿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好一派闲适安逸的模样。</P>
芳瑜抬眼瞧了他们一下,“哎呦!燕南归,稀客啊,怎么,你受伤了?”芳瑜说话的语气向来算不上温和,只是不知为何在芳瑜面前,燕南归的态度倒变得毕恭毕敬起来。</P>
燕南归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啊……哈哈…..那个今回遇到个黄毛的魔者,使着些会吸人真气的黑雾,邪里邪气的,一时大意就受了点内伤……哈哈,劳烦芳姐你给看看……”</P>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喊我芳姐,搞得好像我很老一样。”芳瑜的长眉微微皱起,却还是小心地合上书起身,“跟我过来。”</P>
燕南归跟着芳瑜走进内室的小厅,不等芳瑜开口,燕南归就熟门熟路的将胳膊准备好让芳瑜把脉,怕芳瑜嫌弃还特意拿围巾仔细擦了几下。</P>
“望舒,不要动我的书,那书放的久了纸张脆的很。”突然被点名,纪望舒急忙收回即将碰到那本古书的手。他只是好奇那本书是关于什么的,还好没有碰到,不然弄坏了就惨了。</P>
芳瑜一边切着脉,一边说着诊出的问题:“真气凝滞,气血郁结于心,经脉略显滞涩,肋骨断了两根,很能扛嘛。”芳瑜瞅了燕南归一眼,燕南归不敢开口,只能在一旁打着哈哈。</P>
“这么能扛你怎么不扛着马跑回来。”芳瑜没好气地说,随即按在燕南归手腕上的三指摸到一窍处,稍一用力,燕南归便感一股酸痛感顺着胳膊直窜到脊椎骨。</P>
“……嗯?喝酒了,还喝了不少呢。”芳瑜继续在指尖施加内力,“哎呦呦哟,芳姐!疼疼疼疼疼!!!”燕南归的另一只手无助地在桌上狂拍,却挣不开芳瑜摁着他手腕的三根手指。</P>
燕南归疼的快要口吐白沫,半条魂都飞出去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时不时抽搐一下。芳瑜这才松了手,给人留了一命。</P>
“将上衣脱了,你这淤血堵在心口不觉得胸闷吗?”闻言燕南归毫不犹豫,几下就把上衣利落地退了下来,露出那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纪望舒连忙转过身。</P>
“嗐,纪小子你躲什么,都是男人,再说了,我老燕又不怕看。”燕南归大大咧咧的说道。却是被芳瑜赏了一个响亮的栗子。</P>
“哎呦。”燕南归痛呼。</P>
“你自己脸皮厚不要带坏了望舒。”芳瑜对着燕南归翻了个白眼,继续自己的诊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