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伦还暗自嘀咕,要不是大家点的都是简餐,说不定他还会要客牛排,再配杯红酒啥的。
“你那片子怎么样了?”楼烨斯条慢理地用叉子卷着面条问道。
“差不多了。”老贾道。
“明年的戛纳?”
“嗯。”老贾没藏着掖着,很爽快地点头,同时又谦虚道:“能够走到戛纳就算胜利!”
“你的呢?”接着他又反问。
“看审查情况吧,要是年底前能过审的话,估计年中就能开机。”说这话时,楼烨有意无意地朝王大伦的方向瞟了一眼。
继续道:“我那片子奈安投了一点,鹿特丹基金有一部分,但大头是法国人的,他们还承诺将来负责欧洲的发行。之所以送审是因为法国人提出让我和上影厂合作,最好能够走正规的路子。他们是不想损失国内的票房。不过光剧本就审了一年,法国人早就有些等不及了。你看吧,要是到年底还不能过审的话,还得回到老路上来。”
说到最后楼烨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道:“反正我是无所谓。今天从那个衙门出来,我就想好了,你让我改是吧?我就改!大不了我弄两个版本。”
“那你可小心点,万一有人举报,你一样倒霉。”老贾始终对当年某些人对他的举报耿耿于怀,提醒道。
“那就没办法了,这是我的底线!”楼烨摇摇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直到吃过饭,楼烨才从包里拿出剧本递给王大伦,道:“大伦,你先看着。”
“这是第几版的?”王大伦接过后问。
楼烨稍稍一愣,但马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原版的。”
接着又道:“这是一个三十年代发生在上海的故事,有爱情故事,也有别的。讲一个普通人卷到一个他不愿意卷入的事件里。嗯……算了,等你看完剧本,有机会咱们再聊。反正剧本还在审着,到时候咱们再联系。”
吃过饭,大家就散了,楼烨下午还要赶回上海。老贾则去交电话费,老婆回娘家住了,他的生活也乱了套,家里的电话都停机了。
王大伦坐在车里发呆,他今天不想太早回家,打了几个电话,成创在团里排话剧;朱纹和妗子到彩云之南浪去了,当然在电话里他说是采风去了;赵微,此时正在新疆大漠里跟姜闻一起演《天地英雄》呢;孙丽,正在为她人生的第一部戏做准备,还是不要去打扰她;赵宝岗?算了吧,论年纪跟自家老爹一般大,有代沟。
王大伦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地方可去,抽了根烟,最终还是发动汽车往自家小区的方向驶去。
到了自家楼下,昨天刚提回来的那辆i酷派不见了,不用问女朋友肯定是出门了。他回到家,早上搁在餐桌上的豆浆和大饼油条不见了,空的豆浆袋还放在茶几上,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再去卧室看看,被子胡乱地堆在床上,床单居然不见了。阳台上也没见晾出来,去卫生间看看,果然洗好的床单还在洗衣机里呢,肯定是走的时候把床单给忘了。
王大伦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洗了手准备把床单晾出去,但就在晾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绿色的床单上醒目的残留着几滴黑红色血迹。
他笑了,这一刻他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原谅女朋友的理由,原来是亲戚来了,怪不得昨天会口无遮拦。女人嘛,一个月总会有这么几天不冷静的。
他心中如同放下一块大石头一般,哼着小曲到厨房拿了瓶白醋,把白醋涂抹在没有洗掉的血迹上,得先静置十几分钟。趁着这个时间,他又回到卧室,换上干净的床单,把被子叠了,拉开窗帘,打开窗通通气。
时间差不多了,又用肥皂涂在血迹上使劲搓洗,不一会儿功夫床单上的血迹就被搓洗掉了,再重新漂洗一下,趁着下午的太阳还挺好,赶紧挂出去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