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叫道:</P>
“那是什么!”</P>
海德禄笑道:</P>
“李贵人,您贵人多忘事,自己的手和脚都不认识了嘛?说起来,您还得谢谢郑皇贵妃娘娘,是她想出这么别致心裁的办法。</P>
她说,您那么喜欢跳舞,那这一双玉腿必定是要好好留着的。还有啊,她还说您用这双手推了她,所以,这双手也应该砍下来留作纪念。</P>
怎么,您都不记得了吗?”</P>
李氏疯疯癫癫的,她整个身子被浸泡在特制的药水中,无知无觉。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P>
她哇哇地吐着黑血,口齿不清,一双血眼瞪着对面架子上隐约的四根,啊啊地狂叫了几声,</P>
“郑……月……容……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P>
暗牢中,终于安静了下来。</P>
皇后疲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仍由海德禄搀扶着,从来路出了暗牢,擦干净鞋底上了步辇,一路向着承乾宫而来。</P>
进了承乾宫,李佑正握着毛笔,在案前写大字,一旁的案上胡乱丢着那份郑大将军呈送的奏折。</P>
福临一挥手,屏退左右。</P>
皇后盈盈下拜,声音中透着疲惫和厌倦:</P>
“皇上,人已经送走了。”</P>
李佑龙飞凤舞地写着字,头也不抬,道:</P>
“知道了。她可说什么了?”</P>
皇后起了身,走到李佑身边,将李氏那些胡言乱语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李佑。</P>
也不知李佑是听了哪句,突然阴沉的眉间动了动,手上毛笔往桌上一扔,道:</P>
“扔去后山喂狗!”</P>
身后的福临应了一声。</P>
皇后指着纸上的字道:</P>
“皇上的字又有精进。”</P>
李佑转头看了看她,眼神狠厉阴郅,嘶啦一下将那副字揉碎了扔进水缸,转眼那墨色晕开模糊了一片。他不郁道:</P>
“这病反反复复,日日折磨朕,到底还是腕力不足,徒有其形,却不得其神!”</P>
皇后行了一礼,搀着李佑到一旁的榻上就坐,</P>
“皇上放心,臣妾的父亲遍寻良医,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就能药到病除。这次的药,皇上喝了就已经有所起色了,不是吗?”</P>
李佑点点头,</P>
“太傅有心了。不过朕忧心四皇子,每每想起夜不能寐。他才七个月就早产,身子先天不足。如今皇贵妃虽悉心照顾,但朕还是不放心。皇后也要多多关心才是啊。”</P>
皇后道:</P>
“这是自然。皇上忧心国事,臣妾理应照料好后宫的一切,为皇上分忧。这一回,还多亏了江常在,若不是她舍身救了皇贵妃,只怕……”</P>
李佑突然咳咳了几下,打断了皇后的话,沉声道:</P>
“她还年轻,心思单纯又心地善良,自然是见不得有人受伤的。朕瞧她和淑妃相处得也很好,长乐也喜欢她,她们都是一样的人,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喊冤。皇后平日里要多多照拂才是。”</P>
皇后温柔地笑了笑,又试探道:</P>
“皇上,今日可要去永和宫?臣妾准备了醒酒的糖水……”</P>
李佑摇了摇手,不等她话说完,挑着剑眉笑道:</P>
“今日是端午佳节,朕该去慈宁宫看望太后。剑南大捷,这样的好消息,朕等不及要与太后分享。朕还准备了大礼,要呈献给太后呢!”</P>
说话间,面上阴森的笑意划过,看得皇后不寒而栗。只得面上沉了沉,温婉地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