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还在蔓延。</P>

有一些则将冰雕拖回大青牛死亡的位置。</P>

围着它摆了一圈。</P>

就像墓葬中的石像生。</P>

也像是献祭给神灵的祭品。</P>

活修士做成的祭品。</P>

没人注意到，此时，天上已经没有了太阳。</P>

取而代之的，是一轮黑月。</P>

黑月将黑色的恐惧撒向大地。</P>

祭品越来越多。</P>

如果仔细数，就会知道恰巧是九十八个。</P>

看样，屠戮汪地镇的，一个都没逃脱。</P>

咔嚓一声。</P>

冰碎了。</P>

石像生动了起来，屈膝，仰天，张口。</P>

姿势说不出的虔诚，说不出的怪异。</P>

一朵朵猩红的花自那些苍白的口中长出，越长越长。</P>

不管谁，只要看一眼就会发现，它们不是花，而是蛇。</P>

一条条巨大的蛇，在吞吐猩红的信子。</P>

凡祂所见，皆为蛇豸</P>

凡所见祂，皆为蛆虫</P>

蛇慢慢爬出躯体，然后以尾相勾，牢牢绑缚在一起。</P>

身体，则像菊花一样，朝着四面八方扩展。</P>

中心点，正是大青牛死亡的位置。</P>

“虫豸，我如约满足你了心愿，现在是你履约的时候了。”</P>

一个声音响起，但却不传播于空中。</P>

有些人能够“听”到，有些人则听不到。</P>

方从便是能听到的其中一个，但他宁可自己是个聋子。</P>

“可是你没有，我的家人逃不过你的爪牙，他们还是会死。”</P>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P>

“约就是约，约是从劫修手中救下你的家人，现在完成了。”</P>

“你这是耍赖不讲理！”</P>

“吼吼吼……小孩子才讲道理，成年人的世界只有血腥。”</P>

“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不会交出躯体，我要救他们，他们是我的父母，我的哥哥……”</P>

缠绕好的毒蛇开始了颤抖。</P>

不停地颤抖。</P>

“停下！”</P>

凶狠的声音怒吼道：“这样你也会死！”</P>

“我不怕死，我要他们活！”</P>

一只巨蛇突然解脱了缠绕的尾，一口咬在另一只蛇的七寸位置。</P>

被咬的蛇流出了红色的血，将石质地面，灼烧出一个个空洞。</P>

另一头绕尾蛇则趁机咬死脱尾者。</P>

同样是红色的血，同样是迅速的灼烧。</P>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一个接一个的巨蛇脱尾，攻击向自己的同类。</P>

“住手！快住手！”</P>

暴虐的声音好像疯了一样。</P>

但稚嫩的声音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我要他们活！我只要他们活！”</P>

终于，所有的巨蛇全都死去。</P>

地上的坑已经足有一两丈宽，七八丈深。</P>

里面，流淌着仿佛烧红玻璃一样晶莹的液体，正在爆发炽热的光。</P>

“那你也去死吧！我们一块死！”</P>

地上的黑火，天上的蝙蝠仿佛潮水一样朝大坑涌去。</P>

每一次落下，都会有仿佛水入岩浆一样的激爆。</P>

每一次激爆后，炽热的光便会暗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