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林奇的话让鹿鸣猛的握住腰间手枪,却被林奇抢先一步,按住双手。李军则与王朗见状,迅速前后分开,在小巷头尾隐蔽,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将林奇与鹿鸣护卫在小巷在中央,让鹿鸣眼皮一跳。
随着李军与王朗打出手势,林奇松开了鹿鸣的手,说“这里暂时没人,但也不能耽搁,我说快点,你自己思考。”
“首先,作为情报人员,你我的身份都是假的,我们知道你不是鹿鸣,上面也知道你不是鹿鸣,但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在短时间内,不仅你是鹿鸣,任何人也可以是鹿鸣。其次,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后,作为情报人员,除了一条条上报用的暗线与自己,都是不可信,因为任何人都可以是鹿鸣!”
林奇说“走吧,话只能说这些。任何事情发生的概率其实都是百分之五十,只分发生与没发生,所以自己判断吧。”
林奇在黑暗中轻轻拍掌,隔着手套拍出来的沉闷掌声迅速召回了放哨的李军与王朗。三人在黑暗中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鹿鸣,说“头儿!走啊!”
鹿鸣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着带人摸到秋月楼。
因为未遭战火与威胁,同庆城虽然夜晚封城,禁止出入,但并不执行宵禁。只是因为地处北方,又天气寒冷,所以街上往来人员很少,黑不溜秋的小巷更是空无一人。
鹿鸣他们在秋月楼后面的小巷中隐蔽,李军则换装为平民,潜入酒楼,伺机与老李接头。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鹿鸣静静思考林奇之前所说的话。
林奇说的第一点其实是常识,在进入夜不收之后,他们的真实档案都在总部,去分部是用代号报到,然后分部以当地渠道造假身份,所以基本上天衣无缝。而每个据点除了自己人,与专门负责这个据点的联络人员,其内部成员不仅互不认识,甚至连其存在都不知道。这虽然保证了一个分部的夜不收很难被连根拔起,但也造成了一个怎么证明你是你的难题。
毕竟只要掌握信物与暗号,就如林奇所说,鹿鸣可以是鹿鸣,但任何人也可以是鹿鸣,除非别人能马上从总部与分部调来证明与记录。
也正是因为如此,除了与联络员通讯,夜不收的每个成员还掌握了多条不同的,用来上报信息的暗线。分部从联络人员处收到的信息与暗线收到的信息进行比对,加上其他信息进行推导,确定其真实性,与有无叛变,或顶替人员。
在西北局势出现失控的苗头时,夜不收总部就四处调兵,分批发往西北各州各分部。甘州这批人是去最早的,主要职责是防止共和军的情报人员进行渗透,防止有人与共和军互通。
在早期,因为血人还未蔓延,甘州与共和军直接交战。夜不收便与共和军的人进行多次暗战,双方在搜集情报的同时相互试探,清理,但都未能彻底清除对面。直到血人蔓延,隔开了共和军与甘州的接触,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同庆府这片的共和军势力才被慢慢清除。
在这种情况下,共和军剩下的每一个暗子都是有用的,都是千辛万苦重新填上的。虽然这些暗子启用必定会暴露,但只要有所值,暴露也就暴露了。但现在能换个物有所值吗?
鹿鸣不是没有怀疑这点,毕竟张家是大家族,这种暗线若在共和军攻城时使用,里应外合,就算拿不下城,也会造成高压,引起其他家族与朝廷的相互猜疑,从内部瓦解守军。
但现在启用被一网打尽的话,那算什么?
麻烦的是联络员几乎每天上门向他确认情况,确认行动准备,加上他们这群‘瞎子’又要每天上台演奏,维护通讯,搜集信息等又让他无从多想。
想到这里,鹿鸣心里突然出现不好的猜想。
城市不设宵禁,其实是夜不收提议的,用来钓鱼。毕竟在这么冷的夜晚,除非有要紧事项,外出的基本都有点鬼。普通人更不可能三更半夜还顶着风雪散步。
但同理,他们这些半夜出来的人也很容易被发觉。而一旦被发觉,就是所谓的排雷。用一些不太重要的暗子去引雷,然后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