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没有看到岱阳和禅真的身影,心下了然。
他低头一看,另一端被镜流牢牢攥在手里。
羡鱼动了动左手手腕,下意识想要挣脱束缚。
可是,镜流不是他的敌人。
是他的爱人。
是此世与他最为亲密的人。
羡鱼克制着反抗的本能,停下动作。
他抬眸看向镜流,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这身军礼服。
羡鱼缓慢地眨了下眼。
他轻轻晃动手腕,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
“你从哪儿弄来的?”
镜流凝视着眼前人被皮带勾勒出的腰身。
她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羡鱼了。
只可惜,两人在至忠林相遇时,镜流尚且年幼,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
她只看到羡鱼的背影和小半张侧脸。
而现在,被众人簇拥、环绕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
如果当初中途没有发生变故……
她会在苍城将军的引荐下,提前见到对方。
镜流的视线缓慢上移,从繁复的袖扣,再到右胸的绶带,最后是彰显其身份的肩章。
羡鱼不愿暴露身份,等到正式举办婚礼时,他可能会换掉肩章。
镜流慢吞吞地抬眸与羡鱼对视。
“十王司。”
羡鱼抬起右手,扣住镜流的下颌。
他用指尖轻捏对方的脸颊,调笑道
“好啊,你身为云骑,竟然敢偷拿十王司的东西。”
闻言,镜流顺着羡鱼的话,故意露出惯用的冷淡表情,摆出仗势欺人的嚣张姿态。
她轻抬下巴,理直气壮地反问
“那又如何?”
羡鱼手上松了力道,转而轻轻蹭着镜流的侧脸。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镜流轻笑一声。
“犯法?”
她用指尖轻点羡鱼的胸口,缓步逼近对方。
直至两人走到沙发旁,她按住羡鱼的肩膀。
镜流手上的力道并不大,羡鱼能够轻松挣脱。
可对方却十分配合地、顺势坐在沙发上。
镜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本该碍于高度、被迫仰视她的羡鱼,此刻面无异色,仍用她见过许多次的、平和的目光注视着她。
羡鱼身形放松,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好似镜流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才是掌控全局的一方。
反倒衬得镜流处于下风。
她忍不住想。
怎样才能让眼前人露出更多表情呢?
这个问题在镜流脑海中一闪而过。
镜流定了定神,跨坐上去。
羡鱼身形一滞,呼吸明显乱了一拍。
镜流轻勾唇角。
她真是被羡鱼带坏了。
这一刻,她竟然想看到羡鱼更多表情。
镜流俯身,轻轻落下一个吻。
同时,她的左手搭在羡鱼的肩膀上,右手紧攥手铐。
她左手缓慢下移,从肩膀处挪至小臂。
在镜流即将扣住手腕时,羡鱼轻笑,说
“好过分啊。”
天旋地转间,局势彻底逆转。
金属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
镜流仰躺在沙发上,下意识转动右手手腕。
羡鱼顺势与镜流十指相扣。
他俯下身,直视镜流的双眼,语气略带抱怨。
“一只手就行了。”
“怎么还得寸进尺啊?”
羡鱼状似回想。
“让我想想,公职人员袭击无辜民众,要在十王司待多久来着?”
镜流颇有耐心地问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免除牢狱之灾呢?”
羡鱼思量片刻,整理两人先前的对话,推算出接下来的剧本。
“我要审你。”
转瞬间,镜流再次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