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例,每年正旦、冬至和王寿日,王府属官、附墎衙门文武官员都要到王府称贺的。
对藩王来说,这是地位的象征。届时的感觉,也真正有被“朝拜”的感觉。
至少一句敬惟殿下茂膺多福是少不了的。
现在既不是正旦,也不是冬至或王寿日,但朱致格刚刚袭封王爵,应该要正式在荆州文武官员面前以王爷的身份露露脸。
此外,袭封大典也是一个人生至秒时刻啊。
毛氏就这么把王府内部大大小小的事与他商议着,她觉得很自然,朱致格也觉得很自然。
他是有点怕毛氏的,对于想要“放纵”一下,纳几个美人这件事没从毛氏这里得到什么好脸色这件事,朱致格也不敢多话。
到了自己亲弟弟广元郡王朱致椹那里,看到他那月娥、翠儿、兰香三个美妾,朱致格很眼馋。
“王兄,今日又准备……”
朱致格点了点头,朱致椹咧嘴笑了笑“如今你袭封了亲王,要为王弟多请些禄米恩典啊,王弟府中难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快带本王去……”
朱致椹把他带到了一个小院里。自己的美妾是不能共享的,但朱致椹在这院中却搜罗了许多女子供朱致格淫乐。
要不然,他的身体能那么差?
虽然并不缺女人,但朱致格还是更羡慕朱致椹这种光明正大、而且所纳妾室各个美若娇花的感觉。
他开始享受起属于自己的藩王快乐生活,朱致椹笑呵呵地为他关上了院门。
而后,他脸上的笑容怪异起来。
三十二岁了还无子,这位王兄身体又这样不断被掏空,也不知他还能熬多久。
这辽王之位,将来也不见得没可能由自己这个弟弟来袭封。
朱致椹边走边思索着自己那位王嫂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若无她管束,朱致格一定会更早把他自己搞垮。
得想个办法让她犯点大错……
毛氏很忙碌。
筹备庆贺礼,又要安排进贺表之事。另外,辽藩宗亲有很多事也需要处理。
比如曾经计划行刺过朱致格祖父的那些人里,有一个人的两个女儿跑到她这里来哭哭啼啼了。
“王妃,罪不及后人,这是宗亲定例啊。我和姐姐都已年过三十,还不能为我们请封选仪宾赐婚吗?”
毛氏很头大。
这两个都算是朱致格的堂姐。罪人之后,两个县主都三十多了还没成婚,这确实是应该帮她们做的事。
可是,辽藩的宗亲太多了。两个县主若选了仪宾,朝廷立刻又需要另支一份禄米。
三年服丧,辽藩宗亲这边不知积压了多少需要辽王代为奏请的事。
请米、启恩、请名、请封……毛氏知道过去这三年的敏感,哪里敢让辽藩不断在皇帝面前“露脸”?万一惹怒了陛下,王位袭封的事可能都会出变故!
但现在,朱致格已经正式袭封,这些事没有理由再拖延了。
“我知道了,我会跟王爷禀奏,请他拿主意的,你们先别急……”
虽然实际是她在代为做主,但表面上,她还是把朱致格的地位摆在自己之上,也没把话说满。
忙得晕头转向的她看不到朱致格帮忙的身影,而来参加辽王袭封大典的湖广诸藩使者也陆续抵达荆州。
这些天里,朱致格也不是完全不管事。
至少,沉浸在王爷感觉里的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不少宗亲的请求,而后暗地里收了他们不少礼物,甚至还有一对他们偷偷进献的美人。
王爷的快活让他难以自拔。
“张镇,你把这几件事拿去交给左长史,让他帮本王先拟好奏表吧。”
朱致格把自己今天答应下来的几件事都记了下来,顺手递给王府仪卫司的护卫张镇,然后就急急忙忙去了王府之外的一个偏院。
那对美人,滋味还没尝够。
张镇办好了事就准备赶过去那偏院,不过也不用急,因为王爷必定是要在那里呆上一两个时辰的。
于是他顺道回了一趟家,儿子张文明还在用功,准备应对明年又一次的乡试。
张镇先看了看自己父亲的身体情况。
张家祖上也是世袭千户,只不过张镇的父亲是次子,没能袭封千户官职。迁来荆州江陵之后,张家就只是个普通军户了。
张镇的父亲说话口吃,被人戏称为“张謇子”。但是,“张謇子”热心快肠,一生积德。他平生所愿,就是张家能出个大人物。为此,他给三个儿子分别取名钺、镇、鈛,这都是青铜重器,足以显示“张謇子”希望自己后辈能光宗耀祖。
只是可惜,张镇只混到了个王府护卫。老大老三,也都不算有出息。
而张镇的儿子张文明虽然已经是秀才,可是屡试不中,如今“张謇子”又把希望放在了曾孙身上。
“叫文明夜里别温书太晚,多去去媳妇房里!”
于是张镇去点了点儿子,而后出了家门。
现在王爷在操心子嗣的事,张文明既然已经成婚,那也得多在子嗣一事上用用心了。
张镇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将来的孙子将会如何名震千古。
现在,小护卫张镇赶到了那处偏院,就见院里已经吵闹着。
“王府中多少事,王爷就躲在这祸害自己的身子?”毛氏气不打一处来,“还有,如今何等时候,岂能如此大肆乞恩,还要赐田!王爷怎么不先与我商量商量!”
她有些话都不好在这里说那些王府属官,只怕巴不得王爷安排他们奏请这些事,让皇帝对辽王产生恶感,递刀惩治辽王!
等她看见了张镇,目光立刻危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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