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怎么不说话”出了仁寿宫,邵太妃坐在暖轿中有些担心,伸手探过来。
朱厚熜在她的轿子旁边走边伸出手握过去,笑着说道:“没来过这里,正好奇到处看呢。”
“乌漆嘛黑的,看得到什么今日让祖母跟你一起到太后那里,祖母担心了好久。就是想到我孙儿已经是皇帝了,才放心许多……但今日莽撞了!”
朱厚熜心想也是,自己这个未经宫闱朝堂政治熏陶的人都能想到些主意,邵太妃能从成化朝一直活到今天,岂能不懂
“也不算莽撞。有些事,本就早点说清楚更好。孙儿如今是天子,宫中大珰们还要仰仗孙儿留个晚年,孙儿当然是有把握了才这么做。就是劳累了祖母一趟,过几日把便殿那边收拾出来了又要搬过去。”
“祖母又看不见,哪里都一样。”邵太妃对孙儿的体贴心喜不已,“虽然祖母瞧不见,但摸索着知道皇帝长得体格强壮。既然今天说了选秀大婚的事,就让这后宫里尽快热闹起来吧。这样啊,你夜里也不用东张西望什么都看不到。”
朱厚熜有点囧:“孙儿还没满十五呢!”
“知道知道,明年嘛。你皇兄丧仪未毕,这事自然不会立刻开始,我估摸着至少要等到年底甚至明年初。这选秀一事啊,祖宗家法从民间选来,一共八关才算完。等到五千人里选出的三人送到你面前让你选一个立为皇后,那时你虚岁都十六七了,可以成家!”
朱厚熜倒并不抗拒,现在也不像刚来时那样了,实岁十四了的身躯已经会有血气涌动之时。
对朱厚熜来说,破处早关系并不大,只要有自制力不沉湎就行了。
现在权力斗争这么紧张,他觉得自己也没多少精力沉湎。
成年人还是懂得看长远的,若是少年不知精贵……
想到这里,回想起之前在张太后那边那个伺候邵太妃进膳的宫女流转的眼波,朱厚熜又失笑着摇头。
张太后这人啊……那到底是想让他快点生个儿子出来过继过去,还是动什么别的心思呢
我朱厚熜犯得着逮着个宫女就陷进去了
说实话他有点想不通,何必要这样试探
难道十五岁的年龄这么有迷惑性还是已经展示过的一切被人误解为全是幕僚之功、进了宫之后就会原形毕露
进了未央宫坐着,邵太妃才小声叮嘱道:“不可轻忽大意!这宫里的阴招实在防不胜防,你衣食住行都要当心!”
朱厚熜点了点头:“孙儿知道的,现在身边都是安陆带来的人。”
刚刚登基的天子就有被谋害的可能吗
朱厚熜也不敢说完全没有,但他知道自己表现得越精明,就算谁有异心也得更加忌惮一点。
张太后既然用未央宫的事试探到头上了,朱厚熜怎么能先忍着
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他毕竟有不小的把握魏彬他们得靠自己保着小命。
要不然,难道在这种情况下去跟藩王、杨廷和他们联络来场宫变
朱厚熜已经想好了怎么敲打又拉拢这些宫里剩下的正德朝大太监。
说了一会话之后离开未央宫,朱厚熜慢慢往乾清宫踱步。
麦福跟在身后,就听朱厚熜说道:“朕会着陆松调任锦衣卫校尉五所之一,任正千户。具体调到哪个所,一会从张永从朕那回去之后让他拿主意。”
“臣遵旨。”麦福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