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自投兽网 序言(1 / 2)

我并不畏惧死亡。我这样说,我且对我自己承认。我并不畏惧死亡,从我走出魔索布莱城的那天起就没有畏惧过。时至今日我全然接受这个现实,只是因为我的一个特殊的朋友,他叫做布鲁诺战锤。

这些言语从我口中道出并不尽然是虚张声势,也不是为了彰显勇气的浮饰,更不是要将我自己擢举于他人之上。这只是简单的事实。我不畏惧死亡。

我却也不想死,我坚定了意志,要反击任何试图杀死我的举动。我不会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就愚蠢的跑进敌军的营地(尽管我的朋友经常为这个责备我,甚至我们仍旧活着这一明白的事实也不能劝止他们刺耳的唠叨)。非也,我希望活上几个世纪,我希望永远活着,陪伴着我的朋友们踏上永无止境的旅程。

既是如此,为何没有恐惧?我很了解我希望的道路——其实是我所选择的将要走的路——它危机遍布而且昭示着十分的可能:也许在不久的某一天,我,或我的朋友,将被杀害。如若我被杀,我显然迈入了死亡的国度;如若我亲爱的朋友们中有一人受到严重伤害的话,我会生不如死。我不因为这条道路而羞怯,他们也不会。但在最后,秘银厅的信条将从他们葬殡堆上骨灰的余烬中升华,这似乎抵消了表观的宿命。当卓尔进逼秘银厅时,当昔日敌军威胁到这个地方,布鲁诺作为王,坚定地站在了冲锋的第一线。没错,这就是布鲁诺战锤——从不会让哪个战士过分担心自己——杀死了班瑞主母本人,在他那把可怖的斧头上添加了最令人瞩目的豁口。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现在,由于有布鲁诺,我知道为什么我不畏惧死亡。

以前,我把自己的无畏归结于对更高级的存在——一位神,一种死后的安逸,这安慰的想法仍然存在,尽管已经是综合信念的一部分,一个建筑于祈祷与盲目信仰的部分,而不是真正地支撑着我的认知——那才是指引我,让我踏着危险路途,怀着极致的内在平和走出每一步的关键。

我不畏惧死亡,因为我知道我是某些实在的一部分,一个观念,一个信条,那都比我的身心宽广得多。

当我问及布鲁诺他所选择的原理秘银厅的道路时,我直截了当地提出了问题:如果你途中遇害,秘银厅怎么办?

他的答案更是简要清晰:那时他们会比我回去躲起来治理得更好!

这就是矮人的方式——这就是他们置于领袖身上的期望。即使是处于过度保护下的个体,比如首席侍卫潘特,也十分清楚如果当真把布鲁诺荫蔽起来,他们就早已经杀死了秘银厅之王。布鲁诺认同了秘银厅的观念,一种神权统治,一种微妙的民主政治,囊括了特定矮人——只要这个人目前占御着王座——而不理会他的具体身份。布鲁诺早已洞悉,他之前的和他之后的历任的王都已或将要悲剧性地死于战争,留下其他矮人陷入失去他们的茫然无措。

这就是一位矮人国王的操守,因为身为国王必须清楚王国比起国王要重要得多,宗族高于王,宗族生存的法则就是正确的法则而且它远高于王与平民等凡人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