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屏退所有宫人,一个人来到太庙里,望着一排排先祖的牌位,他跪在蒲团上,低声喃喃,“父皇,我究竟该怎么办……”</P>
他以前觉得当皇帝并没有那么难,只要他能够用人得当,说不定还会再创一个大锦盛世。</P>
边境有沈云峰等能将戍守,北狄羌国都不敢冒犯,朝政有周序川和沈修则,就算担心他们独揽朝政,还有姜南和李铮与他们分庭抗衡。</P>
但是……</P>
他今天才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他没有自己真正的心腹,更没有真正得用的人。</P>
周序川和沈修则都是父皇留给他的人,他们的确忠心耿耿,但不会完全听任他的命令,就像这次他想要接太后回宫。</P>
他需要有自己的心腹,并且能力不输给周序川和沈修则。</P>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李煦在太庙将他迄今为止短暂的十五年人生都回忆了一遍。</P>
在他八岁之前,陪伴他的只有母后,一年几乎见不到一次的父皇,他做不到因为父皇一句遗诏,就将母后留在皇陵一辈子。</P>
“皇上还在里面吗?”外面,传来周序川低沉的声音。</P>
徐公公担忧地说,“是啊,皇上连午膳晚膳都还没吃,一直都没有出来。”</P>
周序川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本王进去看看。”</P>
正要走进太庙,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就缓缓地出现了。</P>
李煦一瘸一拐地走来,跪得太久,双腿都麻得没知觉了。</P>
“陛下!”周序川赶紧上前搀扶住他,“臣背你回去吧。”</P>
“怎么能让摄政王背朕。”李煦轻轻摇头,“只是腿麻而已,多走几步就好了。”</P>
周序川扶着李煦的手,慢慢地走下台阶。</P>
“怀霁哥哥,如果你是朕,真的忍心让从小陪伴长大的母亲独自一人在皇陵吗?”李煦轻声地问。</P>
“陛下,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周序川知道花太后归不归来已经成了李煦的心病,他必须好好地引导。</P>
“臣并非想阻止皇上尽孝,先帝是父,亦是君,为了皇上,为了天下稳定,遗诏万万不可这时候说违背就违背。”</P>
李煦微微一怔,“你不是想阻拦母后回来吗?”</P>
周序川说,“臣怎么会阻止皇上尽孝,只是不想日后皇上在天下人心目中留下任何诟病。”</P>
“朕知道父皇在担心什么,但那是朕的母后,朕还是很了解的,母后是个柔弱温婉的人,她心中只盼着朕和长乐能平安顺遂,一家人团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李煦低声叹息。</P>
“……”周序川嘴角压了压。</P>
皇上还是太年轻了。</P>
太后看着是柔弱温婉,但心中盼的就多了。</P>
“怀霁哥哥,那是不是再过一年,你就不会反对朕将太后接回来?”李煦问。</P>
“只要皇上更加成熟稳重,任何事都能顾大局,臣不会阻止。”周序川沉声回道。</P>
李煦露出少年人阳光灿烂的笑容,“好,朕一定会的。”</P>
周序川在心中又叹息了一声。</P>
将李煦送回养心殿,又陪着一起用了膳,外面已经是圆月高悬了。</P>
在上京的某一处。</P>
李铮恼怒地瞪着眼前的两个老功勋,“成国公,信远侯,你们两家可都是有从龙之功的,如今被一个小儿这般威胁,难道就不想报仇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