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川抬眸沉沉地看着北山侯，“如果……如果我死在金城，不管什么原因，太后娘娘，皇上，还有我母亲都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救的是我，却更怕我在金城出事，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怀疑周碧了。”</P>

北山侯闻言愣住了，脸上一阵发黑，却找不到话反驳。</P>

“父亲，我不想与你反目成仇。”周序川沉声说，“但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家人委曲求全，你可以为了外室为了老夫人委屈我母亲，我不可以。”</P>

北山侯身子摇晃了一下，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儿子。</P>

“祖父留给我的东西，我都带来了。”周序川说。</P>

“那是你祖父留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北山侯摆了摆手，他想起族长说过的话，在年轻一辈的子嗣中，最有出息的人就是周序川。</P>

如果他脱离本族，族里所有的族老肯定都不会同意。</P>

北山侯心中沉痛，似乎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定。</P>

“怀霁，你不用脱离周家，我会把老夫人送走，你单独一支分出去，以后你二叔三叔与你没有关系，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们，跟周家其他人没关系。”北山侯的声音沧桑无力，“你看在你祖父的份上，不要让周家这个百年世族断在我手中。”</P>

听着北山侯近乎恳求的语气，周序川神色淡淡的。</P>

“以后周家不会有人会去打扰你，他们所作所为也跟你没有关系，怀霁，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了。”北山侯哑声说。</P>

周序川凝眉不语。</P>

“大郎和二郎跟你是兄弟，你只是不想和他们的父亲扯上关系，日后大郎他们若是有事求你，你能不管吗？怀霁，你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狠心，你可以不管老夫人和我们，但其他人……你肯定会心软的。”北山侯继续说。</P>

“就当是……我求你，不要舍弃了周家。”</P>

周序川眸色微动，他想起那些跟着他经历生死的属下，赵驱和根叔他们……如果他离开周家，他们是祖父的部曲，自然也不能再跟着他了。</P>

祖父……</P>

周序川目光冷凝地看向北山侯，“父亲，你后悔过吗？”</P>

北山侯眼底透出被看穿一切的愧疚和悲痛。</P>

“我母亲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待她？”</P>

“你明知叶宛心思不正，依旧任由她在周家以主母自居，放大她的野心，纵容她的恶行，却对我母亲要求苛刻，因为她生来是公主，你们便觉得她什么都有了，一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你们应该庆幸我母亲被教养得太好太善良，否则你那心爱的外室早该死一千次，至于你心爱的一对子女，一个叛国一个愚蠢，到了今时今日，你后悔过吗？”</P>

北山侯眼眶红得厉害，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本侯……”</P>

“就算你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周序川轻笑，“你跟我母亲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P>

“我没同意和离。”北山侯急声道。</P>

“哦，你想抗旨？”周序川挑了挑眉，“你已经误我母亲半生，后面的日子，你若是对她还有一丝愧疚，请放过她。”</P>

北山侯颓然地垂下头。</P>

“让老夫人和周决周杉离开上京，大哥和二哥可以留下。”周序川开口，“但我要分支出去，以后能不往来，就别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