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此事不能提，被别人听了去，掉你一层皮，知道吗？”</P>
假山不远处的一处厢房内，有着俩个丫鬟窃窃私语的谈话声。</P>
“……姐姐别吓我，我，我到府上才两月呢。”</P>
“我就是看你是新来的，才好意提醒你。换作旁人，你试试。”</P>
“看姐姐便知是和善的好人，红儿以后都听环月姐姐的。”</P>
灵凌在假山之上听的有些好笑，府邸内院的‘拉帮结派’伎俩之一‘恐吓加善意’。</P>
“哎！我就说与你听吧，免的你去问别人，可能会更惨。”</P>
“谢姐姐。”</P>
“……大少爷是家主与叶吕氏所出，而二少爷传言是叶吕氏与冥族私通后所出，同母异父的兄弟，自然似像非像喽。</P>
听说那吕氏生下二公子后，便被族人幽禁，终日郁郁寡欢，最后疯癫而终，死的那天差一点就将这二少爷给掐死呢，所幸家主赶到才救下了了这位二少爷。</P>
那叶吕氏死后，太爷、家主、大少爷对二少爷到是照顾有佳，这才让他免于被族人排挤。如今他又是精英榜榜首，自然无人敢得罪于他。除了大少爷外，其他几位少爷和小姐都很讨厌他呢。”</P>
“家主竟然没讨厌二少爷吗？”</P>
“哎！家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据说爱极了那吕氏，对这异出的儿子也是极好的。”</P>
“……看二少爷一头银发便知道是冥族的种。这吕氏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呢……”</P>
“嘘……我的姑奶奶，这话万万不能再说，你不怕死，我还怕呢……好啦，好啦，我们干活去吧。”</P>
……</P>
随着阖门，脚步远去，那处内院安静了下来。</P>
“真亦假来，假亦真！”</P>
灵凌第一次听到叶天诚的身世，好似听了段说书，随意发表了一下感想。</P>
“你到知道的清楚。”一道身影闪现而出。</P>
听着叶天诚古井无波的话语，灵凌侧个身继续晒太阳，“丫鬟妄议主子的事，你不会杀了她们吧？”</P>
“哼！习惯了。不要太过，吾无所谓。”叶天诚语气平淡。</P>
“……也对，天下悠悠，难堵众人之口。谣言止于智，比如说我。”想起叶天诚的心病，灵凌好奇的翻身坐了起来，问道：“她们说的有多少是真的？”</P>
“……想听？”叶天诚眼神微动。</P>
“爱说不说。”灵凌撇撇嘴，故作不在乎，可耳朵竖的直直的。</P>
看穿这种小把戏，叶天诚坐于她身旁，淡淡道：“做为交换，吾告诉你，你的也要告诉吾吧。”</P>
他本不是个对别人身世会感兴趣的人，但灵凌身上有太多秘密，对此他也颇感好奇。</P>
“成交。”灵凌想也没想，爽快答应。讲故事难得了自己吗？</P>
叶天诚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大至与所听相差无几。</P>
他确实是叶晋威与吕氏所出，与叶天毅也是亲兄弟。至于自己为何是一头银发他并未多说什么。</P>
这一点灵凌猜也猜的到，隔代遗传嘛。如有人特意用此事做文章，断章取义的话，定会让人百口莫辩的。</P>
灵凌脑袋一歪，问道：“你母亲有冥族血脉吧。”</P>
“……”叶天诚似乎有些吃惊，随后恢复常态，道：“你为何会这么认为？”</P>
“这个简单呀，如你真是你父母亲生，但又带有冥族特征，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父母定有一方有冥族血脉。你父亲这一方多辈并无异常，那问题定是出在你母亲这边，据你所述你母亲与人族并无异样，毅师兄也没出现异样，可你出现了，这是隔代遗传的表现。所以我断定你母亲有冥族血统。而且冥族丹药之术盛名天下，想必与你叶氏一脉有些渊源吧。”灵凌说出自己所想。</P>
隔代遗传！第一次听说此词，不过从字面听来倒是贴切。</P>
叶天诚颇有些无奈，说了一些，便被灵凌分析出了这么多，“师妹果然厉害。叶氏一脉有如今的辉煌，的确得益于上古时代。叶氏先祖与冥族赤族族长乃是至交，之后，族群仇杀，赤族与先祖也不得不带领自己的族人去寻找自己的家园……”这个他没有必要隐藏，在天宗阁解读太初古文时，历史上有过几大族群的记载。</P>
“时过境迁，当仇杀替代了恩情，人族仇视其它族群，叶氏一族亦是如此。母亲是生了吾之后，才知晓自己有冥族血脉，你可以想像当时给她带来的打击和痛苦有多大？”</P>
灵凌若有所思，道：“……所以她将这一切发泄在你身上？”</P>
“……不错。”叶天诚回答十分干脆，言语上的冷漠，使的周遭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分，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更显冰寒、冷冽。</P>
“那，你的脸？”灵凌也没有避讳的问道。</P>
“对，拜她所赐。她的话，吾永远都记得……”</P>
说着说着，叶天诚仿佛回溯到过去。</P>
看着那弱小无助，求母亲抱一抱自己，却被狠狠推开，高兴便给他做饭，不高兴便用鞭子抽打他。</P>
“如果没有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P>
这是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他从一开始的哭泣变成了默默忍耐，为的不过是让母亲多看自己一眼……可无论他如何讨她欢心，等到的是无情鞭打与责骂，哥哥时常被她关在门外，传来的是他为弟弟求情的哭泣声……</P>
那日她发疯的将他按在地上，想掐死他，结果她拔下头簪狠狠在他脸上划过，事后，她痛哭流涕抱着他，却让他好好活下去，尔后用头簪插入了自己喉间……</P>
鲜血喷溅了他一身，映入眼中的是血色一幕。</P>
母亲倒下的那一瞬间，他没有流一滴泪，脸颊上的伤口，鲜血不住流着，就似他的泪水一般，此时身上任何伤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P>
他不明白也弄不明白，她恨他，却为何又要将他养大？恨他，却为何不杀了他，最后而选择了自杀？</P>
他真的不懂她！</P>
后来，他开始痛恨自己的出世！如她所说，没有他，这一切便不会发生！自己也不会这般痛苦的活着……</P>
“……”灵凌看着面无表情的叶天诚平淡如水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想必这些影像一直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循环展现，折磨着他吧。</P>
灵凌不知是要安慰他还是一句话不说的好，思来想去，挠着后脑勺，说道：“你真的很笨呀。儿时不明白也就罢了，可长大了也没明白就说不过去了呀！”</P>
闻言，叶天诚一脸茫然，侧头问道：“你说何意？吾确实不明白。”</P>
灵凌耸耸肩，递过去了一杯茶给他，示意让他放松。</P>
叶天诚接过茶喝了一口，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心境平和了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