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二百幕:国殇(2 / 2)

王子洲鹤是东海卫从六品忠显校尉。也勉勉强强算是个“位高权重”的“杂号将军”了。</P>

“王军校!你敢妖言惑众!”知府王文度老远就听见了,指着他的鼻子骂到。可就是不喊他的真正名字“王子”,偏要喊他“王军校”,和所有人一概而论,好像生怕被他占了便宜。</P>

“当心我以蛊惑众军的罪名斩了你!”王文度压低了声音嘶吼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用力,浑身都在颤抖。</P>

不过这个时候洲鹤身疲力尽,也根本没有精力去理会他,满含愤懑地瞟了他一眼,转身就走。</P>

“老王!”没走出几步就有人叫住了他。</P>

“那些被抓的肃慎俘该怎么办?”他的副手巴巴</P>

的跑来问。</P>

“杀掉所有人!一个不留!”王子洲鹤咬牙切齿道。</P>

现在大军辎重转运无力,军士们连一口饭都吃不上。</P>

…………</P>

那个时候高天还不叫高天,而是叫王子荒服。</P>

那次大战之后,没到七天,荒服的父亲王子洲鹤将军率领东海卫三千选锋营(“三千”是虚指、并不是实指)数千人,在战场上拼死厮杀。最后——他们全部阵亡,无一人活着回来。</P>

诡异的是:没人见到过已经“战死”的父亲的尸身。</P>

既然是在战场上战死,那就是为国捐躯,因该马革裹尸,招摇大葬,以示“国殇”之哀荣。但是没有,知府王文度对所有的国殇亲属统一的解释是:为了歼灭肃慎蛮族,王子洲鹤带着三千选锋营所有勇士和敌人同归于尽,被烧尽了。</P>

眷属大哗,连个尸体都没给留,一句话什么都没了?</P>

更有甚者,刚刚六岁的王子荒服和母亲被知府王文度以“私媾敌兵”的罪名缉拿。上一秒还是极尽哀荣的“国殇”家眷,下一秒就成了王文度的阶下囚。</P>

真的是一秒都不想装了。</P>

被抓后,母子俩被王文度下了死命令,夺走了一切,甚至削除了王子洲鹤的军籍,好让母子俩再也没有任何依靠。</P>

关了大半年之后,已经身无一物,穷困潦倒的母子俩被放了出来,因为母亲当时还很年轻,她被肃慎掠去成为奴隶,还被卖到更靠近北方的边塞苦寒之地,甚至后来当乞丐、做奴仆、成为别人的姬妾……</P>

好在有母亲拼死保护,才七岁的王子荒服没有饿死在路上。</P>

长大后仔细想想,应该是王文度为了抢功,才把父亲定为“通敌”,这样功劳都是他王文度的,而,作战不利、损失兵员、粮秣的屎盆子全扣在父亲身上,没人会没完没了地过问一个死了的“罪员”。</P>

父亲身为朝廷的亲封的武官,与王文度一向不合,两个人是彻头彻尾的死对头,不过是面和心不和、从不点破罢了。</P>

让父亲带兵,滞发粮草,不但见死不救,而且毁尸灭迹,想要做这一切也只有堂堂知府王文度有那个能力调动得了,也只有他才能说得通。</P>

每当想起这些,王子荒服都忍不住要发疯:“王文度!你这个衣冠禽兽!颠倒黑白!你这么做这些有什么目的?谁指使你的?你有朝廷部堂的许可吗?他们容许你这么干了吗?你背后是谁?你怎么有这个胆子?你做这些这些想做什么?别说我瞎抓污蔑你,都是有理有据的!王文度!早晚有一天,我要掘了你的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