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衣一袭黑衣，斗笠兜帽，坐在茶馆的椅子上安静。</P>

说书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就只记得迁都二字。</P>

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黑衣裙摆晃动，转身离开茶楼。</P>

旧齐麟城，旧司牧府。</P>

宁红衣抬头仰望，回到这总归要回去看看。</P>

女子黑衣斗笠，看不清容貌，伸手握住司牧府的门扉，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P>

商心仁柔声问道：“红衣，怎么坐在门槛啦？”</P>

“她们都欺负我，说我是（小可爱）……”</P>

“她们是谁？”</P>

“商念、商慈、齐东他们。”</P>

商心仁揽住宁红衣，用手轻轻擦拭她的泪痕，哄道：“好了，我保证明天就把他们送出府邸，不哭。”</P>

“嗯！”</P>

蓦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宁红衣的幻想。</P>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P>

福伯步履蹒跚走来，明明宁红衣遮得严实，但他却能一眼认出来。</P>

“福、福伯？您没和大人南下？”</P>

福伯佝偻着身子，抬头多瞧了宁红衣两眼，抚须说道：“老咯，经不起折腾，懒得南下了，陪着院子再多待一会儿，就很好。”</P>

宁红衣上前两步，搀扶着老者越过院子，向长廊走去。</P>

“小姐不是去修仙了吗？我记得那时主牧大人还神伤许——”</P>

“我偷偷跑回来了、大人那时还想着我吗！”</P>

“是哦，这不，小姐那时种的梨花，都被大人南迁带走了。”福伯指了指花圃，那时两人种下的梨花树处，空无一物。“小姐，应该是想南下江南去找主牧大人吧？不妨在这住上几日，待我安排好了再走？”</P>

宁红衣点头应下。</P>

哪怕相隔数十年，床榻依旧给她一种久违的安心感。</P>

旧司牧府，宴海亭。</P>

男子身着青衣坐在阴影当中，案台上是各州传来的文件，背后的阴影仿佛一只卧榻酣睡的黑暗麒麟。</P>

“主牧大人，小姐回来了。”</P>

这时的福伯挺直腰杆，浑然不似之前步履蹒跚的模样。</P>

纱灯轻亮，照亮了商心仁的脸。</P>

那苍老的容颜比之福伯，有过之而无不及。</P>

沙哑的声音传来。</P>

“合欢宗也不老实，十六州那给他们制造些麻烦，收敛我们的人，全部投靠赵十二吧。呵呵，一个平民出身的土匪都能修仙，而我却不能，真是可笑。”</P>

福伯从衣架取来披风，来到商心仁身旁，给他披上披风。</P>

黑暗中的黑暗麒麟呼出一口长气，继续睡去。</P>

“我见药（宁红衣）差不多熬好了……不知？”</P>

“再等等吧，黑暗麒麟的药就没熬够。”</P>

福伯点了点头。</P>

谁又能想到，东麟主君叶玄南早已死亡，化作商主牧大人改命延寿的药——黑暗麒麟。</P>

“派儋州牧下江南，监督蛊师操控叶银屏把不听话的傀儡（傀儡·叶玄南）处理掉。”商心仁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又道：“沧州牧也有消息了，顺便将她送到这里来。”</P>

福伯应声告退，缓缓退去。</P>

商心仁揉了揉自己的腿，准备了许久才起身。</P>

黑暗麒麟跟着醒来。</P>

来到门外。</P>

月圆如盘，苍老的脸庞抬起。</P>

“末代王朝气运，只够我改命数十载？——老天当真是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