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只猫，而是你失败的教育。”</P>

顾老爷子死死盯着那远去的背影，面色极为难看。</P>

家丁犯了难，左顾右盼。</P>

“老爷，这？”</P>

“回去！我倒是看看，他能多有骨气！”</P>

老者甩袖离去。</P>

“唉。”富贵低头叹上一口气：高家这些年愈发昌盛，老太爷太急了……老爷又没有修炼天赋，几位少爷受苦了。</P>

门外的画面戛然而止，一片混沌。</P>

“呜呜呜。”</P>

尺玉的脸贴在方桌上的眼眶出现了泪花，止不住地往外流。</P>

江离伸手捏了捏尺玉的脸颊，脸蛋细腻丝滑，那几根触须是画在脸上的。</P>

“然后捏。”</P>

“呜、然后顾十行，哇、死掉了。”</P>

尺玉抬头，左右手交替擦拭着脸颊，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下巴。</P>

“死了？”</P>

“他伤得太重了，我叫了一天一夜……都没有人出现。”</P>

尺玉的泪花越来越多。</P>

“据我所知，顾十行最后应该没有死吧？”</P>

“那、那是因为我死了，呜呜，我为、为他续命了。”</P>

尺玉擦着泪花。</P>

“呜呜呜”声不止。</P>

江离伸手摸了摸尺玉的头，如高适所说，这确实是个小可怜。</P>

尺玉的竖瞳聚焦在江离身上。</P>

“我、我不是什么土地娘娘，你、你还会给尺玉吃的吗？”</P>

江离伸出两只手捏着尺玉的脸颊。</P>

“尺玉现在是鹿鸣楼的二掌柜，肯定不会挨饿的。”</P>

尺玉每次鼻息时，身体抽动一下，抬着小脸对着江离，任由他揉捏。</P>

四时好、梨花，墨玉和灵喵闲庭信步地走在白石地砖上。</P>

白玉的客堂内，有了它们却是别有一番滋味。</P>

“好了，没事的，以后待在鹿鸣楼里，我罩着你。”</P>

江离捏着尺玉的脸颊往两边一拉。</P>

尺玉渐渐地止住哭啼，感受着温柔的手掌，她仿佛回到了许久前的雪夜。</P>

她引着顾十行往破庙走去。</P>

雪米粒落满了男子的锦衣和发梢。</P>

“咯吱——”</P>

破庙的门被顾十行用散落在地上的木头顶住。</P>

他蹲坐在神像的墩子旁，怀中抱着尺玉，惨笑一声，抚摸着猫的毛发。</P>

“尺玉，家族子弟都逃不过这样的宿命吗？”</P>

“喵——”</P>

“也是，你怎么会懂呢。”</P>

顾十行闭眼睡去，直至身体变得冰冷。</P>

“喵？喵喵喵？”</P>

翌日，初阳透过纱窗照入破庙的破砖上。</P>

少年好似结束了自己的宿命。</P>

尺玉绕着顾十行转了一圈又一圈，房门紧闭……心中满是焦急。</P>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叫声是否有用……只知道，一天一夜地叫喊，让它的声音消失了。</P>

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让他醒来。</P>

上天终究是眷顾她的，愿力的白光一闪而过。</P>

顾十行缓缓睁开眼，望着伏跪在神像面前一动不动的尺玉。</P>

他往前爬了两步，推了推尺玉的身体。</P>

早已冻僵。</P>

“尺玉？尺玉！啊！”</P>

眼泪伴着鼻涕。</P>

他这二十年也是它的二十年。</P>

“顾十行太笨了，比尺玉还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