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昏昏然半睡半醒,眼角还残留着一抹晶透的泪。</P>
凌酒悄然掀开锦被,起身打水拿药,小心翼翼将那处清洗干净。</P>
看着榻上的人光洁的身子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心头泛起一丝微微的疼来。</P>
转身拧开药瓶,落手轻如鸿毛覆了厚厚一层药上去。</P>
凌波软软的趴在榻上,任由凌酒一点一点替他擦洗上药,小心翼翼伺候他。</P>
这一场折腾下来,比执行任务还累百倍。</P>
沉的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手指微微抬了抬,凌酒立刻会意,转身倒了水过来,动作轻柔扶了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半杯水。</P>
“累。”凌波陷在凌酒的肩头半分都不想挪动。</P>
凌酒一手环住他,一手随意把杯盏放在榻前的小几上,翻身上榻,抱着他趴下,双手在他的肩下轻轻揉按起来。</P>
“腰。”凌波一个字都不想多说。</P>
纤长的手指微微凝了内力,从肩膀缓缓下移,落在腰间,不轻不重带着劲儿缓缓揉捏进去。</P>
凌波半阖着眼睛,任凭凌酒在自己的身后揉捏捻搓了许久,浑身几乎散了架的骨头才好歹连了些回来。</P>
夜已过半。</P>
神思回来了些,浑身的酸痛也略有舒缓,此刻凌波才觉得饥饿感一阵一阵奔袭上来。</P>
凌酒还在他身后半跪着一阵一阵给他揉按着腰肢,他蠕动了一下身子,低声道:“饿了。”</P>
凌酒立刻贴了过来:“酒酿丸子吃不吃?给你煮一些过来好不好?”</P>
“吃。”凌波半阖着眼睛懒懒道。</P>
凌酒翻身起来,穿鞋下榻,刚走到门口凌波就喊住了他:“等下,不要放——”</P>
“不要放糖,我知道,你不喜欢甜的。”凌酒回头对他一笑,脚步带风走了出去。</P>
凌波浑身松泛,看着眼前的人消失在门口,微微吐出一口气,侧脸贴在软枕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P>
厨房里,水汽氤氲,酒酿的香味升腾起来,好似一大片湿沉的云朵,低低的悬浮在半空。凌酒煮好了酒酿丸子,盛在青瓷汤碗里,放到托盘上端了出去。</P>
刚走到卧房门口,忽然心口浮上一阵尖锐的痛,呼吸瞬间凝滞,手一抖,砰的一声,托盘带着碗就砸了下去。</P>
青瓷碎片散落一地,热气腾腾的酒酿带着圆滚滚的丸子泼了大片。</P>
凌波在榻上睡的迷糊,忽然听到碗落地的声音,吃了一惊,翻开被子就往外走,刚一下榻,腿一软差点摔了下来。</P>
凌酒听到动静,使劲压住了心头的锐痛,带着踉跄往屋里紧走了几步,一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凌波。</P>
“你把什么东西砸碎了?是酒酿丸子吗?”凌波问道。</P>
“是,刚才在门口不小心手抖砸碎了。”凌酒扶了他往榻上躺,“你下来做什么,躺会儿,我重新去盛一碗端过来。”</P>
“你手烫到没有?”凌波拽着他的双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P>
“没有,一点儿没有。放心吧。”凌酒拍了拍他的手,转身又去了厨房。</P>
热腾腾的酒酿丸子盛在青瓷碗里,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凌酒细致的拿了帕子放在一边,柔声道:“你吃着,小心烫。我去把门口收拾一下。”</P>
凌波慢吞吞吃着那一碗酒酿丸子,盯着凌酒的背影出了神。</P>
总觉得凌酒面色有些奇怪,不像是生病,可气色确实有些差池。</P>
待凌酒过来收拾他吃完的碗筷,凌波细细看了他一眼,踌躇了一下,蹙眉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P>
凌酒愣了一下,手下未停,一边把碗碟放在托盘里,拿抹布擦了一把小几,一边不甚在意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