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P>

树叶耸动的声音中掺杂了脚步声。</P>

“谁？”齐白猛地转身。</P>

三人立即噤声，悄悄地躲到树后。</P>

沙沙沙——</P>

草丛中探出一个壮硕的男子，男子身穿灰色的服饰，脸上有一道蜈蚣似的大疤。</P>

见同样是奴隶，齐白三人松了一口气。</P>

“你一个人？”林一是几人当中年纪最大的，自觉上前交涉。</P>

大汉露出一个笑容：“是。”</P>

就在林一靠近之时，大汉以手做爪，将人擒拿住。</P>

瞬息之间，境地发生了变化。</P>

“你干什么？”林二压低了声音询问。</P>

“御史大人有令，杀十人可换自己一条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家都是手里沾过血的人，就不需要客气了。”</P>

说话间，大汉手掌用力，清脆的响声充斥在几人的耳中。</P>

林一的脖子以一种奇异的，无力的角度垂落。</P>

他眼中的光芒还未消失，眼睛温柔的看着林二，像是有千言万语还未来的及交代。</P>

“不！”</P>

林二发疯一般地冲过去，身体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将大汉推倒。</P>

大汉转身要逃离，却被脚上的镣铐束缚。</P>

齐白捡起石头，借力跳起来狠狠砸在大汉后脑。</P>

鲜红的血四溅。</P>

他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机械地砸着。</P>

他不敢停下，一旦停下在乎的人就会死。</P>

前一秒的伙伴，后一秒就倒在血泊中。</P>

“白哥，停手吧，他已经死了……”林二害怕地站在原地不敢动。</P>

这一刻的齐白更像是没有灵智的野兽，他缓缓转头，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犹如鬼魅的男子。</P>

他在林二的眼中看到了恐惧。</P>

不对。</P>

不应该这样，他是在救他们。</P>

他是想救他们。</P>

父亲告诉过他君子应当谨守本心，不可因外物而转移，当初的他以为这是件很轻易的事。</P>

现在才知谈何容易。</P>

他想守本心却又不能不做一个小人。</P>

林二看着齐白越来越怪异的状态，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部靠到大树，他试探地说：“白哥，能不能先给我哥挖个坟。”</P>

齐白低头看到自己满手鲜血，过了一会儿说：“好。”</P>

林二长舒了一口气。</P>

死亡是可怕的，但是像他这样的奴隶，早就做好随时被主人杀掉的准备。</P>

能有个地方埋了已经是万幸。</P>

能报仇更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