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请皇上,擒四王,定其木,破西齐,安内攘外,得胜归来。”</P>
流萤本是暗卫出身,这几句话更是说得铿锵有力。</P>
一旁的李副统领和禁卫军将士闻言,目光都是变得愈发的清冷锐利。</P>
宇文煜抬起头,城墙上哪里还有那抹鲜红的身影。</P>
他再次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托盘当中的金丝软甲之上。</P>
流萤注意到宇文煜的目光,将手中的托盘再次抬高了一些。</P>
宇文煜伸手,从托盘之中取过了那件软甲,眼底的深邃更是宛若漩涡一般。</P>
柳浅浅昨日就知晓他要出征,偏偏等到了今日一早,当着随行将士的面,送上金丝软甲,又让流萤说出了那一份征战天下的豪言壮志。</P>
这样的心细,他的心中纵使有冰山环绕,此刻也是融成了江海。</P>
宇文煜抬起头,视线笔直的落在方才柳浅浅站的位置,放在金丝软甲上的五指猛地收拢,声音低沉而又果决,“出发!”</P>
马儿嘶鸣。</P>
禁卫军的将士高抬马鞭,扬长而去。</P>
只是高墙之后,转角上的柳浅浅,早就泪流满面。</P>
诗语和诗忆站在一侧,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尤其是城墙之下错落的马蹄声响起之后,两人更是对视一眼,眼里俱是无奈。</P>
才不过几息的时间,马蹄声便远去,再也听不见了。</P>
柳浅浅眼眶里的泪水更是没了拘束,肆意的就往下流落,脸颊上就好像留了两道水痕一般,源源不断。</P>
她似有所感,缓缓抬眸。</P>
弯长的睫毛沾着泪滴的晶莹,挡住了视线,只能模糊看到一抹银光。</P>
柳浅浅眨眼。</P>
又眨。</P>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P>
“哭什么?”</P>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近在眼前,仿佛战鼓一般,敲击着她的耳鼓,传至心底。</P>
柳浅浅禁不住的慌乱,两只手背来回摸着脸上的泪痕。</P>
偏偏眼泪像没有止境一般,任她如何,都擦不干净。</P>
宇文煜似是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浅浅,不哭了。”</P>
他伸出双手,宽厚的手掌贴到她的肩头,紧握着,稍稍用力,便是将柳浅浅拥入的怀中。</P>
诗语和诗忆早早地就退到了两侧,给两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P>
许是看到相拥的两人,诗忆心性洒脱一些,眼眶里也是多了些泪光。</P>
柳浅浅只觉得肩上一热,便是顺着力道,靠近了他的怀里,脸颊贴上了冰冷的银甲,泪腺也好像被至冷的温度压制,泪水流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P>
“臣妾舍不得……”</P>
“朕知道。”</P>
宇文煜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拇指贴到了她的耳垂上,轻轻安抚,“不哭了,浅浅。”</P>
他不说还好,才一唤她的名字,柳浅浅又好像压抑不住心底的悲伤,泪涌不止,就连冰冷的银甲都好像染上了泪水的温热。</P>
“山高水远,远山一役……只是个开端……”</P>
“西齐安宥临的手伸到了皇宫里,皇上定然是容不下他的……”</P>
“……四王二十七万的兵卒,昔日槐王领兵无数,断然不会轻易投降……”</P>
“……臣妾担心……”</P>
柳浅浅从未在宇文煜面前失态过,可是这一次,每句话里的悲伤却是不容忽视的。</P>
她本想独自一人藏匿在角落里,直到他离开,才宣泄自己的情绪和不安,可是宇文煜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出现在了她的面前。</P>
此刻的柳浅浅头一次彻底放下自己的身份和矜持,将心底的不安全然诉说。</P>
不同于昨日的安静,此刻的她,只怕这一别,再无相见之日。</P>
宇文煜无奈,只能将她拥得更紧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