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宫有个宫女自缢了,说是留了一封遗书,里面写的还和娘娘有关……”</P>
总算动了。</P>
柳浅浅领着人到流云宫时,太后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屋里了。</P>
流云宫的郑婕妤和许婉仪都是依序候在旁边,低着头,没敢说话,只有听见宫人通传柳浅浅到了时,才面朝门口,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P>
柳浅浅微微一笑,没有理会,面朝太后也是拜了下去,“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福体安康。”</P>
太后点了点头,既没有不悦,也没有喜欢,“起来吧。”</P>
柳浅浅全了礼数,在诗语的搀扶下才站起身,跟着便是走到太后手边的下座,坐了下去,“臣妾一听闻这事儿,就赶过来了,没想到太后比臣妾还快一些。”</P>
说着还看了郑婕妤和许婉仪一眼,“你们两个也免礼吧。”</P>
太后轻轻的转了个眼睛,拨了两下手腕上的佛珠,“你看看吧,说是同屋的宫女发现的,发现时,人已经吊死好半天了。”</P>
柳浅浅听了,脸上也没了笑意,顺手就从太后手边上,拿起了那张所谓的遗书。</P>
粗略一扫,通篇的文字,“婉皇贵妃”四个字出现的频率可不少。</P>
柳浅浅看着落款的“紫鹊”二字,眉梢也是扬了一下。</P>
信中先后交代了,后宫那些关于“婉皇贵妃和成公公”的流言,最先是她传出去的,没想到会闹出如此大的风声,在后宫里愈演愈烈。</P>
一来,她看到那些愈发严重的惩罚,心中惧怕,觉得自己没了活路。</P>
二来,有两个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宫女,因为传了她说的话,有的没了性命,有的疯癫之后被赶出了宫去,满心的愧疚之意。</P>
在信的最后,她又赘述了,她的满腹委屈与无奈,言辞笃定了婉皇贵妃与成公公有不妥,所言非虚。</P>
惧怕,愧疚,无奈,委屈……诸多的情绪汇聚在一起,人也没了盼头。</P>
“……万般无奈,只好以死明志……”</P>
柳浅浅轻声念出了最后一句话,信纸折拢,发出独有的声响。</P>
屋里的众人都是低下了头,显然这封信的内容,他们早已有所耳闻的。</P>
太后亦是轻飘飘的一眼,落在柳浅浅的身上。</P>
柳浅浅低垂着眼眸,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嘴角勾起,唇间更是泄出一声轻笑,“这位名叫紫鹊的宫女,平日里是在谁身边侍奉的?”</P>
她的问话轻柔,本该是郑婕妤回答的,可是她只管自己低着头,没有应声。</P>
许婉仪早就存了讨好太后的心思,听见了柳浅浅的问话,心里着急,可是又觉得自己不该逾矩,抢了郑婕妤答话的次序。</P>
太后见着两人沉默,眼神也是落了过去,“许婉仪,你说。”</P>
许婉仪心中一喜,看着郑婕妤的目光故作迟疑了一下,才低声应了,“是,太后娘娘,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这位紫鹊姑娘从前倒不是流云宫的奴婢,是年前宫里人手更替,才刚入宫的,平日里在流云宫,也是做些打杂清扫的活,倒没有在谁跟前伺候。”</P>
话里的意思,是个宫婢,与郑婕妤,与她都没有干系的,只是在宫里伺候。</P>
柳浅浅微微一笑,又是问道,“内务府的宫人可在?”</P>
一名略显宽态的公公走上前来,“奴才内务府小喜子,参见皇贵妃娘娘。”</P>
柳浅浅微微颔首,“这位紫鹊姑娘,是何出生?”</P>
小喜子来之前便有准备,早就知道贵人会问,低头应道,“家里七八个兄弟姐妹,父母没法养活,就把大一些的她,卖给了人牙子,也是年前采买的时候,见是身家清白,才入了宫。”</P>
太后听到这里,眼睛也是轻轻闭了起来,便是由着柳浅浅审问的意思。</P>
“本宫从前听闻……”</P>
“人牙子买的闺女,有些卖作婢子,有些倒是会卖进富贵人家作妾的……”柳浅浅轻声一笑,“不知道,这紫鹊,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