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穷苦书生还有这等艳福?姓甚名谁啊,什么时候到的谯溪镇,可有登记过科考名册?”</P>
衙役毫不顾忌,就像是在自己府宅之中似的,从宇文煜的身后走到他的身侧,捏着手上的佩刀,发出一串和官府上的铁片相碰的声音。</P>
宇文煜的眼神深沉,他看着衙役,宛若在看一个死人。</P>
衙役被他看得很是不舒服,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问你话呢,没听到吗?姓甚名谁?这又是何人啊?”</P>
柳浅浅从袖口中取出面纱,轻轻别在自己耳后,借着宇文煜的遮挡,将自己的脸颊遮了半面。</P>
宇文煜轻轻垂落自己的手臂,沉声回答道,“学生河北恩澄县君立,是明年赶赴春闱的考生,这位便是贱内。”</P>
只见那衙役上上下下打量了宇文煜两眼,嘴里更是“嘿嘿”一笑,“恩澄县啊,你这穷小子好福气啊,这位夫人瞧着……啧啧……就是不一般。”</P>
柳浅浅只有一双眼眸露在外面,却也被衙役看了去。</P>
宇文煜的手掌瞬间就收拢了起来,眼看就要一拳挥出去。</P>
柳浅浅微凉的手指钻进他的衣袖,又钻进了他的拳头中间。</P>
宇文煜看了她一眼,紧握的拳头这才松开。</P>
衙役却也不知道,自己险些就丧命于此,目光还绕着宇文煜和柳浅浅打量着。</P>
只见柳浅浅冲他眨了眨眼,她身子一转,视线越过宇文煜的肩头,面对衙役的方向,没有行礼,只是淡淡的颔了首。</P>
衙役见她身姿曼妙,仅露出的一双眼眸也是娇俏,虽然不见她行礼,却也难得没有计较。</P>
又见两人穿着朴素,只当是乡野妇人,不知礼数。</P>
他眯着一双眼睛将宇文煜打量的仔仔细细,“君立是吧?”</P>
宇文煜也是转过身,面对着衙役。</P>
衙役不高,面对面站着,愣是被被宇文煜压了一头的感觉。</P>
衙役皱着眉头,脖子也不自觉的伸长,又是问道,“什么时候到的谯溪镇啊,有没有登记科考入册?”</P>
宇文煜摇摇头,“未曾,明年三月份科考,我不过来此温习功课,不知道有名册一说。”</P>
衙役听他这么讲,自是“嘿嘿”一笑,“你们这些穷乡僻壤来的,自然不知道金陵城的规矩,幸好我们大人心善!”</P>
他说的义正言辞,还朝着一侧拱了拱手,又继续说道,“我们大人心善,最是心疼你们这些个穷苦书生,特意让我来此,告诫一二!”</P>
宇文煜本就是为谯溪镇的科举一事而来,如今主动上门的衙役,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P>
他微微点了点头,像是颇通人情的模样,“这位达人,愿闻其详。”</P>
衙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金陵城哪里是寻常百姓可以去的地方,你们寒窗苦读十几年,到头来,要是因为不懂规矩,错失了科考,岂不可惜啊?”</P>
宇文煜听得他危言耸听的样子,面色也是凝重。</P>
他与柳浅浅昨天夜里才刚刚到谯溪镇,今天一早便有官差衙役找上门,丝毫没有顾忌,竟是当着面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P>
他想了想,没有拆穿,反倒是双手合拢拱了拱手,问道,“如此说来,单凭县令给的凭证尚且不够,在下倒是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册?还请大人指点一二。”</P>
衙役“嘿嘿”一笑,一只手握着佩刀,另一只大大咧咧的拍着自己身侧的兜,“指点,这南北往来的学子众多,哪能各个都指点到啊?”</P>
柳浅浅看着他肆无忌惮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叹来一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