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P>

带着浓郁酒气的唾沫星子飞溅而出，老陵朝前迈了一步，下一瞬如巨大的肉球飞射而出，那沙包大的拳头直击少年面庞，而这常人难以看清的进攻动作，这时却被少年一个侧身躲过。</P>

“让那些孩子卖命赚钱，不是巫教是什么？”</P>

少年躲过一拳，抬腿就是一记膝撞，这一撞被老陵双手合十拦在半空，也直到这时，老陵那迷迷糊糊的双眼才彻底睁开了，只听他大喝道：“吃喝玩乐？没有我们，他们早就死了！”</P>

“可笑！金竹帮那么大的势力，却行如此龌蹉之事！真是该死！”</P>

“你小子才可笑，你若能给那百万孤儿吃的、住的、穿的，你就是夜夜纸醉金迷又有何妨！”</P>

少年掌法、指法、腿法风格截然不同，似是信手拈来，却又毫不违和，那老陵拳法老道，肥大体格却身法极快，两人边打边骂，倒是打的有来有回，转瞬便交手三十七招，月光下嘭嘭之声不绝。</P>

饮酒且年长，老陵一记大正直拳遭少年卸力一拉，身形不稳的他连忙矮身滚地，这才躲过了少年后来的一记重鞭腿，这时背靠着巷墙的老陵，呼着浓烈酒气眉心紧锁，抬头诧异的问：“呸！你到底是谁？”</P>

“呼呼！”汗滴浸湿双眉，少年并未回答老陵的问题，反问道：“百万孤儿？你若不这样乱花银子，他们岂不是会过得更好！”</P>

“你他娘的，我们要是一点好处没有，凭什么做那些事？凭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有人生来就该是大善人不成？”</P>

老陵背靠着墙，猛地一下站直了身子，他一边骂着，一边看向另一头的云戈，心底思量着，这小子的招数乱七八糟，若不是出来饮酒带兵器怕被认出来，不然也不会如此狼狈。</P>

“小兄弟！以前，我也和你一样感到疑惑。”云戈柔和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少年回头看去，那偏瘦的云戈正双手抱肘，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说：“直到有个人和我说，你不能要求好人陪着你饿肚子，好人已经够好的了。”</P>

“这就是拿他们卖命钱去吃喝玩乐的理由？”</P>

“以我和老陵的身手，去哪不能，光明正大的吃喝玩乐呢？”</P>

“你！”少年微微摇了摇头，一时却寻不出反驳的理由，在凤凰城里见过很多事，有时候理想与现实总是有矛盾的，而随着微醺状态在打斗中渐渐散去，理智开始占据了上风。</P>

瞧着颇为俊俏却又身手不凡的少年，云戈好似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随即微微一笑，柔和的继续说道：“好人的前提，首先应该是个人，人都有七情六欲，你说对不对？”</P>

“就是，好人难道不要吃饭了？难道吃酒的就不能是好人了？”老陵不知何时走到了云戈的身旁，再熟练的把右臂架在他的肩上，瞪着大眼对少年吼着话。</P>

月光依旧静静的洒在巷子里，一股凉风带走了一片酒气。</P>

少年没有开口，转身就欲离开此地，可那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听云戈说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P>

“西门...西门庆。”</P>

“金竹帮越大，我们能救的无辜之人自然会越多...”</P>

很突然，这柔和的声音哑然而止，只因外头响起了杂乱的喊杀声，三人齐齐朝着巷子口看去，马车一辆辆快速闪过，行人狼狈奔逃呼喊着救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