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间隔了好长时间才发来回复：</P>

——抱歉。</P>

——我不需要道歉，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你躲我的原因吗？这么想替外星人做事。</P>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没法见你。</P>

——哦，所以你觉得你这样没法返回人类社会了，理所应当的留下来替外星人做事了？</P>

……</P>

——无话可说了吗？</P>

……</P>

江沅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她把那一张协议怼到他的一只眼睛上：</P>

——你知道这里面的内容吗？签字！</P>

动作之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P>

浔涧缓缓转头，用一只眼，执着的与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江沅对视：</P>

——你希望我签订这份协议吗？</P>

江沅第一次从外星人奇特的大眼睛里读出一些情绪，但她依然坚持的重复了一遍：</P>

——对，我希望你签字。</P>

——好。</P>

他全身都被限制着，能动手的幅度有限，短短的上肢像拳头一样抓着笔，一笔一画，歪歪扭扭的签自己的名字。</P>

或许就算是刚读书的时候他都不会写出这样扭曲幼稚的字迹，偏偏他却慢慢的写的很认真。像是在等什么。</P>

可惜他签完自己的名字，江沅都没有出一声。心脏一点一点跌入谷底，他应该早就料到的，只是不愿意相信，执拗的想要更加明确的信息。</P>

——签完了？</P>

——如果有别的办法你会救我吗？如果还有另一个人类也变成这个样子你会尽力保住我的对吧？</P>

……</P>

江沅只是摇头随后抽出协议，扭头欲走，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拉住了。</P>

她不知道他拿笔都困难的上肢是怎么做到扯住她的衣摆，还握的那么紧的，她拽了两下把衣服扯坏了，那片衣摆都还在他手上。</P>

——你能不能经常来看看我，我希望在死之前不是一直面对冷冰冰的仪器。</P>

——好啊，记住你现在是自愿的了，不要乱伤人，不要发疯知道吗。</P>

——知道了。</P>

遵守着这个约定，浔涧确实以后再也没有失控过，甚至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研究员导致他的手划伤时还出现了自残倾向。</P>

不过很快他也没有机会发疯了，只有最开始一个月他是完整的。</P>

以后每一次过去时，江沅看到的只有残破的躯体。</P>

外星人生命力顽强，就算这样，依然苟延残喘。</P>

不过这个阶段浔涧似乎已经不想要见到她了，就算再痛苦无力，依然会把脸转过去，不看她。</P>

那些年少的或是感恩或是倾慕的复杂情绪都在这一场场漫长的凌迟中转化为仇恨。</P>

后面江沅也不再过去看他了。她只是单纯的希望浔涧去世，而不是享受什么虐待的过程，那些血腥的画面会让她心软，或者是陷入自责。</P>

眼不见为净，都是为了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