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了是什么意思？”徐来盯着医生问道。</P>

医生无奈耸耸肩：“失血过多，子弹还没完全取出，人就已经不行了。”</P>

徐来无力靠在墙边......</P>

徐缺赶到时，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P>

他扶住徐来：“来哥，我们还是先通知程团长过来...”</P>

是啊，程妈现在最想见到的，应该就是她的儿子。</P>

“你在这里守着。”徐来知道，他若不出面，川岛梦子是绝对不会放程海来医院的......</P>

好在特高课就设在日本领事馆的四楼。</P>

有岩井英一出面，川岛梦子是不敢造次的。</P>

四楼羁押室里。</P>

程海和小婉手脚均被麻绳绑住。</P>

“小婉，你到底是什么人？”程海往后挪了挪，他没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竟然如此深藏不露。</P>

小婉对他的微动作尽收眼底，她唇角微弯：“我是中国人。”</P>

没想到她会如此敷衍自己。</P>

程海只得扭头看向紧闭的铁门......</P>

突然，门开了。</P>

是徐来。</P>

他正和岩井英一聊着什么，一旁川岛梦子尽管脸色难看，却也不得不全程陪同着。</P>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徐来对岩井英一解释了一通：“就家庭纠纷而已。”</P>

川岛梦子正想辩驳，却被岩井英一打断：“你不放心，可以跟着去。毕竟老人家命悬一线......”</P>

“好，她好歹也是我的姆妈。”川岛梦子只得妥协：一切尚在自己掌握中，去一趟医院又有何妨......</P>

病房里，吊着一口气的程妈见自家儿子跪在面前，凹陷的眼眶里流出浑浊的泪水，她嗫嚅着嘴唇，却连说一句完整的话已是不能：“...阿...海...”</P>

程海握紧程妈那干枯的手，摇着头，哽咽着低声道：“.......姆妈，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了你没事的。”</P>

程妈挤出一丝笑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猝然垂了下来.....</P>

“姆妈！”</P>

“姆妈！”</P>

程海和小婉双双跪在病床前，早已是泣不成声.....</P>

凄厉的叫声几乎穿透了整个医院大楼.....</P>

川岛梦子则靠在病房门口，她不敢走近去看，只是双腿一软，缓缓蹲了下来.....</P>

守在外面的徐来听到叫声，也不顾一切冲到了病床前.....</P>

尔后，徐来走到川岛梦子面前，冷冷盯着她：“程妈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开枪时，你为什么不阻止？”</P>

川岛梦子双手微蜷，想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P>

红了眼的程海转身冲到她面前，掐住她的脖子：“我要你偿命！”</P>

“咳咳...偿命？”川岛梦子揪住他的手腕：“当时我记得阻止常威出手的，可是人家小婉！呸！你这连女人都不如的东西，还敢在我面前叫嚣？！来人！”</P>

“川岛课长，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婉并没有想趁机逃跑：“我们好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办好姆妈的后事，小婉保证马上就回特高课，到时，你是打是杀，任凭处置！”</P>

程妈给自己特地做的酒酿糯米丸子...还有帆帆半夜吵闹时，她自己都有些不耐烦，每次都是程妈过来，抱过帆帆，轻声细语的哄着....</P>

点点滴滴,历历在目......</P>

这对无父无母的小婉来说，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P>

想到这一切，她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